白若苓看着芳菲苑守衛森嚴,每天都有很多宮中的人進進出出,她遠遠地看着,卻不敢靠近半步。
本來以爲秦氏已經要一命嗚呼了,可左等右等也沒傳來消息,而且聽說白若惜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靈藥,秦氏可能要得救了。
這些天她本來忐忑着不敢出門,害怕會惹上什麼麻煩,或者秦氏中毒的事情會被推倒她們的頭上,可過了幾日之後,膽子也漸漸大了,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一定要想想辦法。
也是碰巧,這個時候,白若煙竟然回了白府。
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更何況白若煙之前做了那樣不知廉恥之事,她就算回來也是被人瞧不起的,這白府裡也不會有任何人歡迎她。
從白若煙出嫁之後,蘭姨娘便徹底的蝸居在了她的院落裡幾乎不會出來了。
她本來就膽小懦弱,之前可能還有白若煙這個女兒出出主意,現在連個陪伴的人都沒有,她的日子自然是很不好過。
但是白若煙回來的第一件事,卻不是去看她的孃親,而是跑到海棠閣來求救,這真是讓人覺得意外。
之前白若煙再不受待見,怎麼說也是這白府的小姐,她生的水靈,又會打扮,也稱得上是一個美人,可現如今白若苓看到她的時候,只感覺都快要認不出她了。
此時的白若煙瘦骨嶙峋,看上去十分滄桑,臉上也沒有什麼血色,嫁做人婦之後頭髮就要高高挽起,更顯出她的消瘦和憔悴。
白若煙一見到她頓時就跪在地上哭訴祈求:“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再回到太守府,不然我會死的。”
白若苓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哪有那個心情去管別人,更何況還是之前跟她有過過節的白若煙。
在她眼裡,白若煙不過就是她曾經養的一條狗罷了,不,她連狗都不如。
狗尚且衷心不會背叛自己的主人,她表面忠誠背地裡還想着咬她一口,她巴不得她生不如死。
“呵……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太守府公子的十九姨娘啊,您可都已經攀了高枝,怎麼還會回到我們這平民的府邸來,就不怕玷污了你高貴的身份麼?”
她分明就是在諷刺她,白若煙嫁給王紹祖,那根本就是一隻腳踏進了地獄。
不,就算去地獄還能死個痛快,落到王紹祖手裡,她只會被反覆折磨,偏偏白若煙還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而且還想着抓住一切機會翻身,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想着輕生。
“姐姐,煙兒知道之前做的事情對不起姐姐,煙兒真的知道錯了,求姐姐再給煙兒一次機會。”她撲過來就想去抓她的裙襬,但是卻被白若苓嫌惡的避開。
“白若煙,如果是你,你會願意給一個曾經還想害你的人機會麼?”
白若煙被問得一怔,突然有些啞口無言。
其實她們都是一樣的人,如果她是白若苓的話,肯定也不會答應幫忙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你不會原諒我,沒有人會救我,從我母親嫁入白府開始,我們母女倆的命運便已經是註定了。”
她的母親是一名青樓女子,而她,是妓-女的女兒。
她流着眼淚開始哭訴自己的悲慘命運:“姐姐,你知道麼?從小我就非常的羨慕你和白若惜,羨慕她的嫡女身份,也羨慕你的出身。我和我娘在白府被鄙夷被非議,所以……我便想着尋求你做庇護,這樣就不會被府中其他人欺負。我只是想單純的在這府中尋求一個立足之地,僅此而已。”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你爲什麼要隱瞞我關於白若惜的事情,還不就是因爲你故意想要讓我們倆鷸蚌相爭,你坐收漁翁之利?”
“不,那只是你在爹面前對我落井下石之後我纔有了這樣的心思的。因爲我不明白,這些年來我跟在你的身邊,爲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而你卻想要置我於死地,那只是我出於本能的反抗而已啊。”
“反抗?你有什麼資格反抗我?別忘了這些年來是因爲有我的照拂你和你娘才能在這白府生存下去,不然你以爲還能走到今天麼?能爲我做事是你的榮幸,而且那天若不是你辦事不利,壞了我的好事,白若惜也不至於突然好了起來,而且還性格大變,就算是你死了也承擔不起這個後果的。”
追溯這一切的源頭,還是因爲那一次!
不只是白若苓,就連她自己也是又悔又怕,所以這一次,她立即完全交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