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苓出了白府之後直奔三王府,現在,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夜澤商量。
可偏偏夜澤恰巧不在王府,說進宮去面見皇上了。
她也不想就這麼離去,便在府中等着他。
這個時候,卻突然看到一個看起來弱柳扶風的女人帶着侍女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一直到走近了看到那張臉,白若苓才認出她到底是誰——李雪茹。
之前見她哪一次她不是春風得意,一身華貴的衣裙,金釵步搖花枝招展的,怎麼現如今,反而走低調路線了?
看着她這一身素衣白裙,頭上也沒有那些繁複的釵飾,臉上也沒有之前的濃妝,倒是給她的容貌加分不少。
只是怎麼感覺她現在這身氣質有些熟悉呢?
白若苓目光漸漸變得犀利起來,白若惜,她竟然……在模仿白若惜!
“本側妃還當是誰呢,原來是苓兒妹妹啊,我們好久不見了!”
白若苓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看着她:“你大概是忘了自己已經被貶成夫人,不再是側妃的事實了,難道還要我提醒你?”
李雪茹微微一笑,儘量表現出端莊的樣子,但是目光卻止不住的帶了一絲得意:“難不成三皇子沒有告訴你,他已經恢復了我的側妃身份嗎?”
說起來,還真是費了一番波折。
之前她想了那麼多辦法都沒有用,她的貼身侍女給她出主意,說既然現如今三皇子的心思都在白若惜的身上,那麼想必他就喜歡那樣的品位,讓她不如試一試,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本來她是十分不屑的,可是她實在是太想恢復身份了,不然就算白若惜不嫁進來,白若苓以側妃的身邊進來,她這個身份恢復都要遙遙無期,而且還會被她給踩到頭上來,於是這才試了一試,沒想到竟然還很有效果。
那天晚上三皇子喝了酒,看到穿着一身白衣白裙的她出現,目光立即變得發亮,然後不由分說便上來將她撲倒在了牀上,然後一連幾日都留宿在她房間,十分寵幸。
外人只知道她現在又得寵了,可只有她知道,三皇子臨幸她的時候,口中喊着的,卻是白若惜的名字。
李雪茹雖然十分嫉妒,可想想白若惜現在都要成爲太子的人了,而且現在自己藉着白若惜又恢復身份,也沒什麼損失。
照着三皇子這般寵愛她的頻率,很快她的肚子就會有動靜,到時候生下這王府的長子,皇室的第一個皇長孫,那麼正妃的身份還在話下嗎?就算是白若苓也不敢在她面前作威作福的。
白若苓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起來,什麼,她竟然被恢復了身份,爲何三皇子完全都沒和她提起這件事情?
不,應該說,她回到白府之後,三皇子根本就對她不聞不問,完全不像之前每隔幾日便會約她出來,若是有什麼珍奇好玩的東西還會特意讓人送到她的府上。
最讓她傷心難過的是,當初本來聖上下旨要讓她和白若惜同一日出嫁,可臨時出了意外,白若惜又被太子看上了,原本定好的婚期也被白白的耽誤了。
那個該死的白若惜偏偏又沒事跟皇上定什麼一個月之約,在結果出來之前,她和三皇子的婚約還在,而她也要被牽連只能乾等着。
正妃都沒有出嫁,她一個側妃哪裡有說話的權力啊,這也是白若苓咬牙切齒的地方。
不,她不能動氣,不能在這個李雪茹面前失了風度。
“沒有,三皇子在我面前,從來不會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聽了這話,李雪茹頓時變了臉色,她竟然敢如此貶低自己,好歹她現在可是這三王府唯一一位側妃。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既然被懟了,那麼理所當然也該懟回去。
“妹妹說的極是,這夫妻之間的情話自然就是要關起房門來悄悄的說,又怎好和外人提及呢。”
白若苓眼底閃過一絲陰鬱,她是外人?沒錯,她現在根本就沒有過門,而李雪茹已經是側妃了,她的確是個外人。
女人之間的戰爭根本就沒有輸贏,而是兩敗俱傷。
一番回合下來,兩人心裡都填了堵,又不好鬧起來。
白若苓在夜澤面前一直都是溫婉可人的形象,自然不會主動挑釁,之前挑釁這事兒都是胸大無腦的李側妃做的,可經過白若惜的事情之後,她也學乖了,尤其是好不容易纔恢復了側妃的身份,她必須要低調做人。
於是,心底明明恨不得將對方萬箭穿心,臉上卻還偏偏要露出和氣的笑容來。
“苓兒妹妹今日來王府所謂何事,是來找王爺的嗎?真是不巧,王爺一大早便進宮了,要不妹妹先回去,改日再來吧。”
“我知道,我在這裡等他。”
李雪茹掩面笑了笑:“看來妹妹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三皇子談啊,讓姐姐猜猜,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妹妹如此心急呢?說起來,當初皇上下旨賜婚,早在七日之前就是你要嫁入三王府的日子,可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本側妃都在爲妹妹着急呢。”
這個李雪茹,嘴巴還真是陰毒,哪壺不開提哪壺。
之前她就算惹到她,她也能加倍的懟回去,李雪茹在她這裡根本討不了半分的便宜。
那時候的她是有底氣的,夜澤也的確很寵愛她,可是現在,她所謂的底氣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所以面對李雪茹的時候,自然就落了下風。
“是啊,三皇子也着急,可突發意外,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要三皇子心中有我就好了,我也不想讓他爲難。”
“妹妹果然溫柔賢淑,蕙質蘭心,乃京中女子只典範。既然妹妹如此耐得住性子,那就慢慢等着吧,姐姐只有在這裡祝福妹妹了。”
呵,等?這一等還不知道要多久呢!
當初都說太子命不久矣,七皇子又年幼,所以朝中幾乎分爲兩派,三皇子和五皇子之間的皇位之爭。
那個時候三皇子的確是需要仰仗尚書府和太師的幫助,所以他纔會想着娶白若苓,不然她一個商賈庶女,憑什麼還能坐上皇家正妃的位置?
而現在,太子的身體已經好了起來,只要太子活着,皇上絕對不可能把儲君之位讓人別人。
這爭奪王儲的計劃直接就泡湯了,他心中氣憤之極,想着怎麼除掉太子都來不及呢,哪有時間把心思花費在白若苓的身上。
大家都是聰明人,她既然能想到這一層,白若苓自己也應該明白,若是裝傻聽不懂,那就是自欺欺人罷了。
看着白若苓灰白的臉色,李雪茹心情卻好了起來,揚了揚下巴,端着極爲勝利的姿態在侍女的攙扶之下離開。
身後,白若苓氣得咬碎一口銀牙!
白若苓,你不能輸,你絕對不能被這一點小小的挫折就給壓垮。
只有她纔是最配站在夜澤身邊的女人,她可以幫他得到他想要的。
哪怕他不愛自己,那麼她也要逼他“愛”自己,哪怕這份感情是不是因爲利益的驅使,她也不在乎。
一個女人活成這樣,當真是一種悲哀。
……
她在三王府一直等到接近傍晚,夜澤才終於回來了。
看到白若苓在這裡,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皺眉:“你怎麼來了?”
“三皇子,苓兒很想你,所以就過來看看!”白若苓站在那裡,漂亮的大眼睛裡盈滿淚光,看上去楚楚可憐。
男人都受不住這樣的誘惑的,之前她就是這樣一次次的讓夜澤爲她傾心,若不是因爲白若惜的出現,她覺得夜澤的心中一定會只有她。
美人主動“示好”,夜澤當然也不會客氣,立即就開始說些甜言蜜語:“本王當然也是想你的,可你也知道,現如今大皇兄和白若惜都在白府,本王要是去了見到他們,那像什麼樣子,這要是被人知道了,又會嘲笑本王。”
“是,苓兒明白。”
但實際上是,夜澤現在已經快要將她忘到腦後,壓根就沒有想起她這個人吧。
這幾天李側妃又使勁渾身解數將他套的牢牢地,這樣一來,他更加不會想別人了。
“本王聽侍從說,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本王,這一定是跟大皇兄和白若惜有關的吧!”
“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三皇子,的確如此!”
本來夜澤是一點都不想知道白府的事情,不想知道現如今白若惜和夜鳶是怎麼相處的,更不想知道他這頂“綠帽子”戴的是有多歡快。
他刻意不去想,不代表他心中不好奇,現如今白若苓自己送上前來告訴他,他自然就想聽了。
他立即板着臉說道:“不要跟本王提起他們,本王不想知道關於他們的任何事情。”
“苓兒知道,這件事情三皇子受了極大的委屈,也都是苓兒沒用,不能爲你分憂解難,可有些事情,三皇子還是知道的好。這幾日,太子殿下幾乎日日都陪在姐姐的身邊,而姐姐也不避諱不知道跟他保持距離,就算她是我的親姐姐,我也要看不下去了,可你知道現如今姐姐脾氣很大,又仗着皇上和太子殿下做靠山,我哪裡敢說她一句不是?那天,太子殿下還罰了我娘跪了三個時辰,孃親中暑回去病了好幾日,我真的不敢再惹她了呀!”她一邊說着一邊默默地垂淚,讓人聽着不像是在告狀,真的像是一個命運悽慘可憐的柔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