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就要出發回到主宮了。
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準備馬車的去準備馬車。
只有白若惜,整個人無所事事,恍恍惚惚,她感覺自己現在彷彿失去了一切的主動權,什麼都要聽別人擺佈。
而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卻根本沒有想過要去改變,也無力去改變。
很多人都看起來忙忙碌碌的,就連流風,也要收拾很多的東西。
霜兒她最喜歡這裡的桂花糖糕和杏仁酥了,他要給她多買一點帶回去,說不定她回去之後很快就醒了。
如果她醒來的時候可以看到那些她最愛的零食,她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而此時,在行宮一處甚少有人敢踏及的地方,有一個白眉白鬚的小老頭兒,也在忙碌着。
他倒是沒什麼行李需要帶的,只是他這些日子研製的藥物,肯定都是要密封存好帶走啊。
雖說絕命蠱一旦沾染,就等於此生無望了,這東西也根本無藥可救,只能等死,可鬼醫也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就算他不能研製絕命蠱的解藥,但是至少他也會做出一些藥物,壓制絕命蠱蠶食他身體的速度,儘量的延長他的壽命。
這一忙,就忙到了深夜。
想着明天就要走了,他必須要趁着夜色將這些藥全都分離好,一點都馬虎不得。
也難爲他這麼大的年紀,還要勞累於這些事情,當真是極爲不容易啊,也虧得他耳不聾、眼不花,就算在燈下,也能把各類藥材區分的清清楚楚。
雖然他老了,人可精明着呢,只是不知道他這把老骨頭,還有幾年的活路。
“噝噝噝——”一條銀蛇爬上了他的肩膀。
“去去去,自己一邊玩兒去,老兒我現在可沒時間陪你。”
他將蛇從自己的肩膀摘了下來,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可銀蛇還是鍥而不捨的爬了上來。
忙的滿頭大汗的鬼醫,全然沒有發現的是,銀蛇現在向他傳遞的是危險的訊號。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輕輕地扣門聲。
這麼晚了,竟然還有人過來。
鬼醫擡頭一看,便看到那一襲紅色錦袍、長身玉立的身影。
能夠平安的闖入他設下的道道防線,而且還不會有事的,除了鳳傾墨、他的寶貝徒弟,剩下的那一個,就是紫魅了。
他本以爲來找他的是紫魅,那小兩口成天如膠似漆的,大概是沒有時間來看他這個糟老頭子。
當然……除了某人前來泡藥浴的時間,可是現在,並不需要啊。
所以看到那個紅衣人影出現,他還是有些吃驚的。
“尊主,明天就要出發了,你這麼晚來有什麼事麼?”
男人並沒有說話,而是緩緩地朝着他這裡走了過來,目光從他桌子上所調配的那些藥上掠過。
這個時候,一旁的銀蛇突然身體盤成了一團,做出一副攻擊的架勢,連眼神都變得有些兇狠起來。
鬼醫顯然注意到這一幕,頓時有些奇怪,這銀蛇性子一向溫順,今天是怎麼了?
而且,它跟尊主也是熟得很啊,怎麼會對着他露出如此兇狠的目光呢?
突然,它直接朝着眼前的紅衣男子撲了過去,只見一道銀光閃過,那銀色的身體頓時落到了地上,身體變成兩截,還在不斷地蠕動着,很快就沒了聲息。
這銀蛇,可是鬼醫的寶貝寵物啊,養了十幾年了,現在看到它竟然死了,鬼醫怎麼可能會不心痛呢?
可是他又不能說尊主什麼,畢竟是銀蛇先攻擊人的,看着那兩截已經徹底不動的蛇身,鬼醫當真是十分難過。
本以爲自己應該會比它先入土,卻不想他這把老骨頭還在,可是銀蛇卻沒了。
“畜生,終究是畜生,就算養的再好,也難保不會反咬一口。”銀蛇都已經死了,他竟然還說得出這麼冷血無情的話。
這銀蛇對鬼醫來說,十幾年的感情,就如同家人一樣,他竟然直接用“畜生”二字來形容。
“這麼晚了,你到底過來做什麼?”鬼醫明顯有些埋怨地說道,還不如不要來,這樣銀蛇也不會死了。
可畢竟也是他的銀蛇先襲擊人,這也算是自己理虧,可是以尊主的身手,完全可以將它打暈,根本就沒有必要下殺手啊。
“當然,是看病了,你這裡,不就是看病的地方麼?”
鬼醫看他說話語氣和方式都有些奇怪,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
“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下一次藥浴的時間是三天後,你這麼着急做什麼?”
“藥浴?”他輕輕吐出這兩個字,眼神驀然犀利起來,“果然跟你有關!”
鬼醫再一次的愣住了,他到底在說什麼啊。
“不跟老兒我有關,還能跟誰啊!當初不是你小子來求老兒利用絕命蠱來救你媳婦兒的命麼?明知道只要身中絕命蠱,就再也沒有活路可走,你還偏要這麼做。等回去之後被四大長老知道這件事情,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的。老兒爲你冒了這麼大的險,這麼晚了還在給你研製解藥,結果你個小兔崽子,竟然還恩將仇報殺了我的蛇!”
誰還沒個脾氣,鬼醫的小宇宙也開始爆發了。
“呵……倒是可笑,這幽冥宮的一草一物全都是本尊的,更不要說一條蛇,本尊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還輪得到你來管。”
鬼醫好歹是幽冥宮的元老,當初他的外公鳳無極在世的時候也是對他畢恭畢敬的,現在這個小兔崽子竟然對他如此不尊敬,他哪裡能夠咽的下這口氣。
但是他心底又覺得有些奇怪,說話這般蠻橫無理,根本就不像是尊主的所作所爲啊。
鬼醫氣的顫抖着手指了他半天:“你你你……看在你都沒有多少活頭的份兒上,老兒我不跟你計較。”
他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想要去診一下脈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精神出了什麼問題所以纔會如此失常。
但是當他的手探到他脈搏的時候,整個人臉上都閃過極度訝異的神色。
怎麼會這樣,他的身體,完全就與正常人無異,而且,眼前的這個人,他根本就毫無內力,哪裡可以跟自幼修行武功,內力深厚的尊主相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