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魅提出的這些問題,其實十分簡單可以作答。
就連流風都十分清楚,直接脫口而出:“夫人將哥哥派出尋找鬼醫,目的是爲了什麼?無非就是因爲知道只有鬼醫可以驗證尊主的身份。而現在鬼醫卻死了,那麼他的身份就無人可以證明了。”
什麼,現在連流風都要這麼說麼?
明明之前他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相信墨兒不會有什麼問題,怎麼現在連他也……
其實流風從來都沒有站在誰的那一邊,只是他理解白若惜的顧慮,也因爲自己沒有遵守承諾而十分的自責而已。
紫魅心中重重一沉,她越想越覺得十分恐慌。
“如果真的如你們猜測的那樣,現如今幽冥宮中的墨兒,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墨兒,而是那個一直都在暗中陷害我們的神秘人。那真正墨兒呢,是不是已經遭了他的毒手?鬼醫也被他殺了,他接下來還想做什麼?”
這未免有些太可怕了,若是連鳳傾墨和鬼醫都相繼遇害,那麼剩下他們這羣老弱病殘又能做什麼呢?
“不,傾墨他不會死的,他不會!”白若惜拼命的搖頭。
師父已經死了,如果鳳傾墨再出了事,那麼她根本就承受不住了。
流風捏緊拳頭,然後憤恨的說道:“連鬼醫都出了事,就算我們不提高警惕,也是不可能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覺得夫人的質疑都很有道理,我們不能不防啊!”
防?怎麼防?
現在他們這些人都已經離開了幽冥宮,想想似乎還都是被他有意無意的安排。
如果是真正的鳳傾墨,他一定會盡力的阻止吧。
越想越覺得有些奇怪,他似乎根本就是希望他們離開的,他們這些人都走了,是不是對他來說更合心意呢?
“我還是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墨兒的武功那般高強,根本就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就算那個神秘人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贏得了他。與其在這裡緊張不安的等待,倒不如我們一起去幽冥宮問個究竟。”
“不可以!”流風第一個阻止,如果一切都如夫人猜測的那般,那要是他們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紫魅夫人,有些事情您沒有親眼看到,所以可能遠不如我和夫人帶來的震撼那麼巨大。當初我們是親眼看到那個跟尊主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進入了洛嫣兒的房間。他的行爲舉止音容笑貌,都跟尊主一模一樣,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辨別。如果,現如今幽冥宮中的那位尊主真的是那個神秘人,他刻意想要僞裝讓我們所有人都無法察覺的話,想必他也是能夠做到的。”
當初白若惜僅僅只是去看了一眼,可是後來連續好幾天晚上他都有去觀察,真的全然沒有辦法分辨。
“可是……他就算僞裝的再像,也不可能連我們之間的事情他都知道吧?”
這一點,流風又給出了否決的答案。
“那可未必,想想他的出現都是那麼的蹊蹺,在我們完全無法察覺他的前提之下,他就已經摸清了我們的行動路線,一路設下埋伏。他對我們的關係,內部情況也都十分清楚,說不定連洛嫣兒的出現,都是他一開始做好的安排,想想他可能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盯上了我們,這難道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麼?”
想到洛嫣兒,紫魅心中便覺得一寒。
當初她跟洛嫣兒的相遇,已經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難道說那個神秘人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開始謀劃這一切的?
她不是已經知道了洛嫣兒的身份,知道她是他們之中的叛徒,現在纔來質疑,不是太過荒謬了嗎?
所以,就算紫魅再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信了。
就連鬼醫都遭了毒手,那麼接下來,還能有誰?
她只是無法接受罷了,可是她的內心深處,也已經無法否決這件事情了。
他們懷疑的人不管是哪一個,都是她的親生兒子,作爲一個母親來說,她需要揹負多麼沉重的心理負擔才能坦然接受呢?
這個時候,紫魅突然開口,但是語氣卻十分的沉重。
“其實,能夠驗證他身份的,並不只是鬼醫一個人。”
白若惜和流風同時一怔,然後不約而同的問道:“還有誰?”
難道他說的是四大長老?
可白若惜卻覺得,假如那個人真的有意隱瞞,他絕對不會讓四大長老近他的身,而他們因爲尊卑的原因也不敢做出勉強的事情來。
最重要的,四大長老的性格古板非常,對於這樣的猜測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而且也不會配合他們。
在白若惜和流風不解的目光之下,紫魅終於繼續說出話來,但是她的答案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還有我!”
“什麼?孃親你可以證明麼,你能怎麼證明?”
紫魅重重的嘆了口氣,那個她本來想要一直隱瞞的秘密,現在也不可能瞞得下去了吧。
現如今他們懷疑的事情都到如此嚴重的地步了,墨兒很可能身份已經被人取代,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還有什麼情況能比現在更加嚴重的?
還不如她快點把真相說出來,他們還能想想對策該怎麼面對目前的局勢。
她扶着白若惜的手,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面色十分凝重。
“惜兒,有些事情,我本來不想告訴你,想要一直隱瞞下去,可事到如今,我卻不能不說了!”
看到她表情如此嚴肅,白若惜的心中也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娘,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就是!”
她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很強大的,夜鳶的屍體不見,傾墨身份很可能會被取代,甚至生死未卜,她現在只恨不得扒出所有的蛛絲馬跡,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
“有些事情,就算我不說,以後你也一定會知道的。只是你現在懷有身孕,本不該承受這麼多的事情,可是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緊緊地握着白若惜的手,想要給她溫暖和力量,然後她十分沉痛的說道,“其實墨兒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