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話音一落,她帶來的人立刻四散開來,不多會兒便各自請了大夫回來。
這些大夫在竟陵城都是小有名氣,在場的多數人都認識,一時間引得衆人驚呼連連。
丁老夫人臉色慘白的不見一絲血氣,面帶哀求的看向金夫人:“夫人,我丁家在竟陵城也算是名門大戶,您這樣做,不是將我們的臉面撕下來踩在地上嗎?”金夫人卻不帶絲毫容情:“沐姑娘心懷仁善,願意將刺繡秘法傳授給竟陵城的女子,她在做的是有利於我們整個竟陵城的事情,你現在在霓雲坊門口大吵大鬧,損害她的名聲,難道不是將她的臉面撕下來踩
在地上?”
丁老夫人難以置信,難道他們堂堂丁家,竟然比不過一個開秀坊的小丫頭?“夫人,是沐雲瑤先蠱惑我的女兒,讓她和宣撫使和離,之後又巧言令色,蠱惑着我的女兒不認雙親、心無孝悌,我不過是揭穿了她的真面目,讓竟陵城的百姓都看清楚霓雲坊是個什麼地方,防止更多的無
辜女子被害,這樣有什麼錯?”“丁老夫人,我看想要將丁家的臉面撕下來踩在地上的人,是你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和離究竟是因爲什麼原因,你心中比我更清楚?難道非要讓我當着大庭廣衆的面說出來,你和宣撫使才能安心
?”
丁家還真以爲那些齷齪事沒人知道?
金夫人語氣冷冽,霓雲坊傳授刺繡針法這個大功績她是保定了,別說丁家本就有見不得光的事情,就是沒有,她也能給找出來一些!
丁老爺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拉住還要說話的丁老夫人:“金夫人,您有權有勢,既然您開了口,那麼今日我們就不和霓雲坊計較,我們走!”
形勢不利,還是先退出去保全丁家再說。
“站住!”金夫人冷喝一聲,“現在不是你計不計較,而是霓雲坊和沐姑娘計較不計較!”
丁老爺的面色一瞬間變得極爲難看:“金夫人,難道您今日非要和我們丁家過不去?”“我不是針對丁家,而是要讓竟陵城的百姓都明白一個道理,每一個願意爲百姓做好事的人都應該得到回報,而不是在這裡任憑別人污衊。”金夫人回頭看向被請來的那些大夫,“諸位都是竟陵城醫術高深的
大夫,今日請諸位前來,就是幫丁老夫人看一看,她是否生養過孩子?”
大夫們面面相覷,他們最不願意摻和的便是這些大人物的爭端,可如今已經被請了過來,便是騎虎難下了,只能選擇一方來站隊:
“老夫精通千金科,僅僅憑藉看診,可以八分肯定丁老夫人沒有生養過孩子。”
“我並不擅長爲女子診病,因此看不出什麼,倒是丁老爺,看樣子身體虧空的厲害,理應多做休息。”
“在下看不出什麼……”
一番討論之後,一名中年大夫站了出來:“……在下看不出丁老夫人是否生養過,但能夠確認丁老爺的身體並不利於生育子嗣。”
此話一出,丁老爺恨不得當場跳起來,一把揪住那名大夫的衣襟:“你胡說,你這個庸醫,竟然空口白牙的污衊人,現在就隨我去見官!”
那名大夫卻沒有被她的態度嚇到:“丁老爺髮絲稀疏,眉骨略帶赤紅,耳尖發紫、雙目無神,說話間隱隱能覺中氣不足,這明顯是傷了正氣,以至於腎水不交的原因,這輩子怕是都難以有子嗣。”
此話猶如一道驚雷,將丁老爺和丁老夫人劈的面無人色,尤其是丁老爺,整個人都顯得恍恍惚惚,一個勁兒的重複着:“你胡說,你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周圍的百姓卻已經相信了大夫們說的話,剛剛這幾個大夫的話,明顯和沐雲瑤說的相似,兩相一結合,他們心中自然有了數。一時間,百姓們炙熱的目光幾乎在丁老爺和丁老夫人身上灼了個洞,這些個高門大戶,每個都愛惜顏面比性命尤甚,平日裡傳出一個誰誰偏愛妾室的消息,就已經算是極限,現在可是有一個驚天的秘聞,
直接青天白日的曬了出來。
沐雲瑤站在門口,微微垂着眼眸,纖長的睫羽顫動着,遮蓋着眼中冰冷的情緒: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將丁家的事情公之於衆,畢竟她是真的很欣賞丁悅嵐,只是丁家欺人太甚,讓她不得不反抗。佔據了上風之後,金夫人沒給丁家再翻身的機會:“丁老爺、丁老夫人,顯而易見,沐姑娘沒有說錯,你們養的四個女兒皆非親生!女子誰不愛慕自己的丈夫,丁夫人之前更是和宣撫使大人恩愛有佳,如今
她驟然選擇和離,定然是發生了讓她忍受不了的事情,爲什麼你們卻非要逼着她回去,還給霓雲坊安上了那麼多罪名?”
“我……我們……沒有……”
“沒有?剛剛是誰說你遠方傳播的都是些狐媚手段,會竟陵城的女子不安於室,還讓百姓將學習刺繡針法的人都領回去?”
丁家人已經六神無主,他們着實沒想到,本來只是想毀壞霓雲坊的名聲,最終卻把整個丁家都搭了進去。
金夫人寸步不讓,聲音義正言辭:“再請諸位大夫看看,丁夫人可有癔症?”
幾位大夫連忙轉向丁悅嵐:“丁夫人目光清明,怎麼會有癔症?”
“是啊,前段時間我還幫丁夫人看過診,她只是身體略有虛寒,根本沒有什麼癔症。”
丁老爺和丁老夫人面無人色,完了,丁家真的完了!
金夫人對着兩人冷笑一聲,已經不用她再說什麼了,百姓們自有定論:“沐姑娘傳授的刺繡針法中,就有已經失傳的飛針繡法,當初這種繡法只有蘇州溫家的嫡系女子掌握,是溫家的秘傳,而且只傳嫡系,傳女不傳男,飛針繡出來的珍品都被欽點爲貢品,可見其珍貴程度。眼
下沐姑娘願意將此絕技分享給竟陵城的女子,你們可知道這是多大的機緣?”
“飛針繡法?還是貢品?”衆人一時間驚住,但凡跟貢品沾邊兒的無一不是珍品中的珍品,現在他們竟然也有學習這種刺繡的機會,一時間衆人心情激動起來,目光灼灼的看着沐雲瑤。金夫人接着說道:“這還只是其一,我們竟陵城雖然也是富饒之地,但和蘇州、揚州這些地方比起來,根本上不得檯面,可若是掌握了這種刺繡針法,我們竟陵城不出幾年便能迎頭趕上,竟陵城的女子才真
是一家女百家求,以後出嫁到了婆家,對方都能把她們供起來!若是你們真的聽信一些流言,錯過了這個大好機會,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正說着話,一羣女子趕了過來,她們面上帶着焦急之色,有的手中還拿着繡布,聽到金夫人這話,頓時上前焦急道:“請夫人爲沐姑娘做主,還霓雲坊一個公道!”
霓雲坊的名聲受損,最直接影響的便是她們,自然不能讓丁家得逞!“請大家看看,這是我學習了幾日之後繡出來的東西,比之前不知道強了幾倍,我們只安心跟着沐姑娘的人學習刺繡針法,怎麼到了別人口中,就變成了狐媚手段,到底是誰在蠱惑人心,污衊我等的名聲?
”“請金夫人做主,也給我們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