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側妃那裡碰了釘子,顏清沅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興許華側妃已經和昭昭說了什麼。
顏清沅自認能把昭昭哄得很好,可是男婚女嫁的事情上到底還是差了點火候。想到那天晚上寧昭昭說他不過是想得到她,顏清沅有點抓狂。
他在院子裡轉悠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忍住,轉悠到了寧昭昭房門前。
此時已經是半夜了。
寧昭昭卻還沒睡,點着燭火在看書。聽見敲門聲她心裡就知道是誰了,問了一句:“幹什麼?”
“睡不着來找你說說話。”
寧昭昭道:“明天說吧,你閉上眼睛就睡着了。”
“……”顏清沅不死心,等了一會兒又道,“你先開門。”
寧昭昭笑道:“不開。”
最終顏清沅還是蔫蔫地走了。
大年初一京城冷寂了一天,初二的時候大街小巷就多了不少走親戚的人。連宮裡不少妃子也都趁着今天出宮省親什麼的。鎮遠侯夫人姜氏之前還邀請過華側妃去鎮遠侯府,結果被華側妃拒絕。
倒是顏清沅,一大早就哄得寧昭昭,說要帶她出門玩去。
寧昭昭一向貪玩,立刻就答應了。
比起年前的大雪,出了年以後意外地連續晴了兩天。顏清沅拉着寧昭昭的手經過側妃面前,華側妃看他示威似的孩子氣的動作只覺得好笑。
鬧吧鬧吧,昭昭也不是那麼好哄的姑娘。
“早些回來,過兩天還要在家裡設宴,昭昭你回來跟我一起準備。”
“哦。”
華側妃剛到京城,在端王府舉行飲宴也是應該的。
出了門以後,顏清沅才告訴寧昭昭,這次帛國使臣也會進京,設宴主要是爲了迎他們。還有帛國王子赤蒙,他是在京城做過幾年質子的,去年剛剛釋放,在京城中也有些人脈。今年又回京城,所以會爲他請一些京中權貴什麼的。
寧昭昭好奇地道:“帛國王子?長什麼樣?龍姬那樣嗎?”
顏清沅想了想,道:“長得……很奇怪。”
兩人逛了一趟街,路上寧昭昭肚子餓了,看到攤子上的雲吞麪,吵着要吃。顏清沅帶了她過去坐下,給她刷乾淨筷子,並道:“你倒是會挑,這是老鋪子了,口碑不錯。”
這家人和顏清沅竟然是相熟的,老闆娘看見顏清沅,就衝着裡面大聲道:“當家的!那個總是招很多姑娘來看的小夥子又來了!”
顏清沅:“……”
寧昭昭差點笑岔了氣。在京城,有些頭臉的商家一聽到顏清沅的名字就會抖一抖,反而是這種自給自足的小攤小販,不知道他是誰,對着他也格外隨意。
顏清沅無奈地道:“店家,兩碗雲吞。”
寧昭昭道:“我要大碗。”
老闆娘利落地下了雲吞,又招呼他們到爐子邊上坐着,道:“這兒暖和些。”
看顏清沅拉着寧昭昭的手過來坐下,老闆娘一邊忙活,一邊爽朗地笑道:“這小姑娘好,長得像天仙似的,往這兒一坐啊還一點都不扭捏,落落大方的。比從前來找你的那些都好,那些妖精,一個個扭扭捏捏的,好像我老太婆的地方玷污了她們似的……”
顏清沅:“!!!”
寧昭昭按住他的手不讓他說話,問老闆娘道:“真的?他常常帶小姑娘來?”
老闆娘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又笑道:“這位姑娘別多心,是這位公子哥常來,然後總有小姑娘跟着他來。”
寧昭昭“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地看着顏清沅。
顏清沅真是覺得自己有嘴也說不清楚了。他以前獨來獨往慣了,又常常到這裡來吃雲吞,黑市的那些女子也會來這裡找他。龍姬,紅影都來過。還有些別有用心的,想在這兒跟他偶遇一下什麼的。甚至顧勝雪也來這兒找過他。
他以前管自己吃雲吞也沒把她們當成一回事,怎麼想倒讓老闆娘給記住了?
寧昭昭還想問什麼,顏清沅拉了拉她的手,有些急切的樣子。
老闆娘給他們端了熱氣騰騰的雲吞來,又看見了,便笑道:“小姑娘,我看來看去,覺得你最像正主了。這小哥雖然長得面犯桃花,可人是不錯的。你往開了想,日子才能好好過下去啊。”
顏清沅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寧昭昭的注意力卻已經被眼前的雲吞給吸引了,喝着熱乎乎的湯,就直說好,把老闆娘逗得眉開眼笑。
過了一會兒,老闆從裡面出來,和顏清沅坐了一會兒說了些話。重生之妻不如偷
“……這陣子米價漲了些,家家戶戶都屯米,沒想到過年那天晚上竟然有人來送米,都是精米,也算是過了個豐成年。今兒我就聽說了,米價又降回來了。我看這樣子,還得再降降。前些陣子囤了不少米的那些商家,可有苦頭吃了。”
寧昭昭呼哧呼哧吃着雲吞麪,依稀想起顏清沅過年那天去散過糧。她輕輕踢了他一腳,給了他一個眼神。
顏清沅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對老闆道:“能過個豐成年就是好事。”
“是啊,旁的,我們小老百姓也管不着。只要還能吃上一口熱乎飯吃,我們也就心滿意足了。只好在今年有人善人散米,不然米價漲起來,這個年就別提多糟心了。”
顏清沅和老闆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大多數時間是老闆在說,但是如果仔細聽,還是可以發現顏清沅在不時挑起話頭。
吃飽喝足出來了,寧昭昭小聲問顏清沅:“全城放糧……你會不會破產?”
前陣子不是剛被坑了兩千兩?
顏清沅低聲道:“會賺回來的。”
寧昭昭相信他會賺回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而已。
他們二人在街上又走了走,寧昭昭專門喜好逛那些小店,反而對那些大鋪子好像沒什麼興趣。
顏清沅也就跟着她一個鋪子一個鋪子的逛。
突然聽到一個略帶諷刺尖銳的女聲,道:“喲,你們倆還在一起呢?”
寧昭昭正那這個小面譜玩兒,聞言擡起頭,卻見正是最近春風得意的秦淑月。
因爲年宴獻舞非常成功,秦淑月基本上已經名動京城了。只不過她打算請皇后賜婚的時候,賜婚的對象卻突然去了杭州當什麼知府……
秦淑月別提心氣兒多不順了,看着寧昭昭還在到處晃盪,又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她姑姑說宋顧謹是犯了錯所以被貶謫,雖然沒說犯什麼錯,但是秦淑月分明記得宋顧謹臨走之前審的最後一個案子就是寧昭昭的!
這個害人的小狐狸精……
秦淑月上了前去,故意哼了一聲,道:“年宴我們都表演倒是很成功,芷荷也得了不少賞賜呢。就連太后娘娘也誇讚了我們。哎,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反正你又沒看到。”
寧昭昭道:“我都爛熟於心的東西,不用看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秦淑月笑得得意,道:“不過你也別沮喪,這次宴上,宋貴妃娘娘還特地問起你怎麼沒去呢。後來諸位貴人聽說你又到牢裡去了,還替你可惜呢,說是好不容易有這麼個露臉的機會,又晦氣了。”
寧昭昭聽了半天,冷不丁道:“你這是來我跟前兒示威的意思?”
秦淑月眯起眼睛笑道:“是又如何。”
寧昭昭也笑了,道:“那你就要記住了,你秦胖子原本什麼也不是,不過是撿了我的東西,纔出了點風頭,老實說你還真別到我跟前兒來嘚瑟。人家越誇你,你就該越記住,那可都是我賞你的福分!”
秦淑月勃然變色,過了一會兒又道;“你就這麼自我安慰吧,反正你不過是個老是進大牢裡去蹲着的晦氣東西罷了!”
寧昭昭笑了一聲,道:“你再叫喚得響點,我聽着高興了,說不定又會賞你點別的什麼東西。”
“阿沅我們走!”
寧昭昭甩下在街頭生氣的秦淑月主僕幾人,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
顏清沅知道她一向不會在言語上吃虧,所以也沒有出聲幫她。只是聽到秦淑月的話他倒是愣了愣。
“她搶了你什麼東西?”
寧昭昭氣呼呼地道:“搶了我和姚芷荷準備的節目。她和姚芷荷上臺表演去了!”
顏清沅不由得扶額。這些天他都比較忙,寧昭昭沒進宮,他對宮宴又不怎麼感興趣。因此倒是今天才知道這一茬。
現在想來,寧昭昭的性子十分執拗單純,自己準備的節目被人搶了,心裡肯定非常不樂意。再則大長公主府這個牆頭草,姚芷荷竟然還跟着秦淑月上臺去表演……
“怎麼不早跟我說?”他問寧昭昭。
寧昭昭哼哼唧唧地道:“忘了唄。從牢裡出來有好多事情要忙呢,誰還能記得這點東西。”
顏清沅若有所思。
因爲碰見秦淑月,寧昭昭也就沒心情再逛下去了。
顏清沅帶着蔫蔫的人兒回了王府,結果華側妃看出她心裡不痛快,問了幾句,才知道是街上遇到了秦淑月……
“別急啊,過兩天咱們設宴,秦家人也是要請的。她不是一舞驚人麼?到時候讓她再在咱們面前表演一下好了。”華側妃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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