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昭一愣,全然想不到衛月舞到現在居然還能平靜的應對,她不應當是驚慌失措,顯得束手無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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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洛文一直冷眼旁觀,這時候突然開了口,手用力的在桌面上狠狠一拍,怒聲道:“謝青昭,你一個小小的翰林,居然敢污陷我華陽侯府的貴女,莫不是不想活了!”
“侯爺,您打開看看,裡面有我寫給六小姐的書信。”謝青昭也真急了,把手中的筆呈到了衛洛文的面前。
衛洛文沉着臉接過,仔細的查看起來。
“就在筆頭上面,用力……”謝青昭提示道,但是還沒等他提示完,就看到衛洛文輕輕鬆鬆的拿下了下面的筆頭,看了看後,面無表情的看向謝青昭。
看着衛洛文空空的手上,什麼也沒有,謝青昭額頭上見汗,下意識的回到看了一眼衛月舞。
她的衣飾永遠都是清清淡淡的,裙角處一枝寒梅,帶着粉紅的氣息,又使她的清純中透着少女的稚柔,但和她此時冰冷的臉形成了強烈的對照。
謝青昭甚至能感覺到她那雙清透的美眸中濃濃的厭惡!
是的,很深的厭惡,那厭惡幾乎讓他心口處漏跳了那麼幾下。
“父親,爲什麼讓我帶筆來?”一個嬌俏的聲音就這麼打破了屋子裡沉凝的氣息。
衛月嬌帶着玉珠走了進來,玉珠手裡也抱着一個筆筒。
看到衛月舞居然比自己先到,衛月嬌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然後繼續上前:“父親,您是怎麼了?爲什麼突然之間要看我的筆筒?”
衛洛文愣了一下,正想說話,衛月舞己在邊上接過了話:“三姐,這位謝翰林說是要看看我們兩個的筆筒,說我們的筆筒有問題,既然他找到了父親,做爲父親的女兒,我和三姐都有義務過來,讓這位神遊的謝翰林看看清楚。”
“不就是個筆筒嗎?多大點事,父親,您看,這是我剛纔帶過來的,聽說父親您要看,我還讓人多收拾了幾支。”衛月嬌之前在衛洛文面前不討好,這會還在罰抄經書中,對於衛洛文的命令哪裡敢違逆。
而她的筆筒當然是裝的滿滿登登的,那支粗大的筆便插在其中,相比起其他的筆來說,這支筆實在是顯眼了些。
衆人的目光不由的都落到了那支筆上面,從外觀上看,這支筆幾乎和衛月舞的一模一樣。
謝青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手指微微哆嗦了一下,這……這不會纔是自己那支筆吧?方纔華陽侯拉開筆頭的時候,也太簡單了,難不成不是自己那一支?
衛月嬌還不自知,只覺得自己說完話,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的筆筒,因此大大方方的把筆筒放到了衛洛文面前:“父親可是要從嬌兒這裡挑幾支筆?父親,您看!”
“父親,既然都是女兒,還請父親也一視同仁的拔開筆頭看看!”衛月舞的目光轉到衛洛文身上,恭敬的行了一禮。
但話裡的意思,卻絕對
讓衛洛文心頭如受重擊,這是她的女兒,也是他的女兒,是她拼死生下的女兒,他又怎麼會看輕她呢!
伸手從衛月嬌的筆筒裡,拿下了這支筆,仔細的看了看,如果不說明還真看不出筆頭處那條細小的縫,竟然不是假縫,用力按住筆頭,使勁往外一拔,筆頭脫開,一張擰合的很細的紙從裡面掉了出來。
“這……這怎麼可能……”縱然謝青昭思慮周密,卻也只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青人,脣角一動,下意識的道。
“爲什麼不可能?謝翰林這是認定是我了?我記得之前五妹那裡還有一封信,後來送到祖母手中,那一封信纔是謝翰林真正的私信吧!我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了謝翰林,還是得罪了謝翰林的誰,三番二次的欲害我!”
衛月舞冷冷的笑着,目光落在那張紙條上,衛洛文正展開紙條,細細的看着,越看神色越冷,最後幾乎拍案而起。
手重重的在桌上一拍,驀的轉過桌案,一把拉住謝青昭:“走,我們現在就進宮,你一個小小的翰林,三番兩次,敗壞我華陽侯府女兒的名聲,是何道理?”
衛洛文真的氣狠了,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不得不對女兒的冷落,卻成了別人都來欺負她的藉口,自己只願意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女兒,卻被人污陷於人有私情,如何不怒,那張婚條上面的確是寫了個“舞兒”
下面的署名也正是謝青昭,但這舞兒兩字,分明是別人後添上去的,之前的字跡早己被塗掉,後來又添上了“舞兒”,這分明是有人嫁禍於她。
謝青昭想不到衛洛文的脾氣這麼暴燥,大急:“侯爺,您聽我說,我還有話要說!”
“父親,您聽謝翰林說啊,謝翰林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上門,如果不是真的有什麼,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深夜求見!”衛月嬌是最見不得衛月舞好的,這時候也沒弄清楚到底是什麼事,但是聽這語氣,分明是謝青昭和衛月舞之間有什麼。
想起之前衛月舞說,父親和祖母有意思要把自己嫁給謝青昭,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會眼睛一轉,立時覺得把謝青昭和衛月舞扯在一起,纔是最好的,當下大力的站在謝青昭一邊,爲她說話。
反倒是站在她身後的玉珠覺得不對,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袖,指了指案桌上的那隻筆,示意她看看那隻筆裡掉出來的紙條。
“三姐覺得謝翰林說的話,可能很有理?”衛月舞淡冷一笑,轉向衛月嬌。
“他……他既然深夜來訪,可見事情不能見於人前,總得讓他說完纔是,父親,您說是嗎?”衛月嬌這時候哪還有心思理玉珠,使勁的一擺袖子,急着向衛洛文解釋道。
“三姐,我們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至少在華陽侯府,我們是真正的親姐妹,但是今天……你和冬姨娘都讓我見識了什麼是至親骨肉!”衛月舞黯然神傷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後,臉色沉冷下來,便扶着書非的手,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一
副不再言語,靜等事態發展的樣子。
這話讓衛洛文想起今天城門口的一切,以及冬姨娘盡力維護衛月嬌時所說的話、做的事,眼中不由的閃過幾分蔭翳。
“謝青昭,這是怎麼回事?”衛洛文拿起手中的筆,狠狠的砸向謝青昭,謝青昭下意識的伸手去接,無奈他一個文人當然比少是衛洛文一個武將,筆己先一步磕在他額頭,勁道之大,讓他踉蹌幾步,差點摔倒。
但還是伸手一把接住和筆一起扔過來的那張小紙條,待得看清楚小紙條上的紙,明顯有被人改動的痕跡,雖然改了後的名字還是“舞兒”,但和下面的字體不同,任誰都覺得這個改了的字體,目地就是爲了掩蓋那個被塗改了的人名。
一時間竟是愣住了!
“這……這是誰改的?”他這話是下意識的說的,但因爲這筆是衛月嬌的,他又是下意識的對着衛月嬌問,看起來倒象是責問衛月嬌。
“誰改的跟我有關嗎?看我幹什麼,難不成還是我改的不成?”衛月嬌大怒,她方纔被衛月舞提起城門口中的事,正自惱怒間,卻見謝青昭目光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立既瞪了回去。
她今天在衛月舞手裡連連吃虧,到最後居然還在衆人面前被斥,挨罰,這一肚子怒火正沒地方噴着,現在看到謝青昭居然敢這麼說,立時就控制不住,發作起來!
“不是你……哪是誰?”這話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說出來的,說完謝青昭才發現說錯了話,待得回過頭來看向衛洛文,見他己重新在書案前坐定,目光冰冷的落在他身上,讓他不由的想起一個傳聞,傳聞說華陽侯曾夜殺千人,血流成河,立時整個人僵硬了起來。
手中的紙條也拿捏不住,飄落了下來,落到了衛月舞的腳邊。
書非蹲下撿起,奉到了衛月舞的面前,衛月舞伸手接過,稍稍看了看,冷冷一笑,謝青昭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支筆居然不在自己的手中,而在衛月嬌的手裡。
恐怕那幾個設計陷害自己的,都沒想到這筆最後不是落在自己的手中,上面的名字雖然是自己的,卻也是自己劃掉原來自己的名字,再填上去的,那麼明顯的劃痕,只會讓人明白自己這個名字是後來填上去的……
“謝大人,這就是你和我有私情的證據,我想問的是,這是誰這麼有心劃掉了上面的名字,把我的名字給填了上去,只是這填的人恐怕忘記了,閨中弱女的筆跡,跟你這位探花郎的字體還是不一樣的。”
字跡只是普通的梅花小篆,只看得出是女子的筆跡,卻看不出誰寫的,這樣的筆跡太多,就算是想辯認也辯識不出。
幾乎所有世家小姐都會這種小篆,並沒有一點特殊之處。
“謝大人,之前五妹送到祖母的那封信,上面應當也有名字的吧?莫如現在就去祖母那裡把信取過來?”衛月舞毫不留情的步步緊逼道,一雙美眸更是亮的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