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對於顧夜傾的話,貝檸兒只是微微一笑。
她拿起顧夜傾手邊的離婚協議,一步一步,挺直了脊樑,這樣當着顧夜傾和所有的人的面,離開了這個會議室。
非但如此,她也沒有如同顧夜傾所說的那樣,給高麗提出了什麼要求,她動作連貫地,離開了這個地方,這個讓她窒息,不能夠呼吸和喘得過氣來的地方。
一直走到了距離‘銘夜’大廈不遠的一個花園當,貝檸兒才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
眼淚,一滴一滴地滑落在了那薄薄的紙。
貝檸兒塞在了病號服裡面的手機劇烈地震動了起來,一下又一下,停了又響,震得貝檸兒的頭皮都發起麻來。
貝檸兒拿出了手機,看着面顯示着兩個字——貝振。
她那個依靠着顧家過活的父親。
貝檸兒眼滿是嘲諷,按下了接聽鍵,卻並沒有將電話放在自己的耳邊。
“賤人!誰讓你和夜少離婚的?”
“你這個賤人,你以爲離開了顧家,我們貝家會收留你嗎?”
“做夢!不要讓我看見你,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快跟我回去,去跪着給夫人和夜少道歉!”
“貝檸兒,你聾了嗎?”
……
黃昏的落日已經沒有那麼灼熱的溫度,灑在了貝檸兒的臉,讓貝檸兒恍惚間,似乎回到了她和顧夜傾剛認識的那一段時日。
那時候她六歲,他像是她的光,照亮了她的世界。
然後,是長達十幾年的青梅竹馬的時光。
她跟在他的身後,做他的女人,只要他喜歡,他高興,她都可以。
二十歲,她發現她有了他的孩子。
她高興地告訴他,卻發現他面色疲倦,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可她一個人,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心滿滿的都是,屬於他們的未來。
三個月後,他們兩人領證。
領證的時候他一直在接電話,看不見她的歡欣雀躍,只顧着和電話那頭的人說着話。
又三個月後,她發現她懷的是一對雙胞胎。
她想要告訴他,卻發現了他和另外一個女人的情事。
她憤怒、傷心、難過得像要死去一般,而他,不以爲然。
之後,她想要賠罪,想要認錯,想要又一次匍匐在他的腳下,求着他的原諒。
他不置可否,一個用力。
她和她的孩子,她所有的愛,化作了泡影。
“啪嗒!”貝檸兒手吵鬧不止的手機,掉落在了地。
她還記得剛纔他說的話,離婚,你不要後悔!
貝檸兒整個人歪倒在了長椅之,夕陽掃在她的身,顯得她如同一個遲暮老人一般。
她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是認識他,愛他。
爲此,她賠了所有的青蔥歲月,所有的愛,燃盡了她的生命,還有她好不容易纔得到的兩個孩子。
若有可能,她希望和他,從此陌路,不復相見。
夕陽西下,一個身穿着病號服的女孩躺在了公園的長椅之,她面色慘白,毫無血色,精緻美麗的臉,滿滿的都是疲倦。
她在這裡待了很久很久,直到黑夜降臨,周圍寂靜一片。
直到,一個身段妖嬈,極致魅惑的紅衣女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