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一切都太晚了。
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把顧夜傾當做天當做希望當做活着的意義的貝檸兒了。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貝檸兒的心裡很爽。
這種爽，不是她也動心了的爽。
而是一種報復的快感。
當初她是怎麼求而不得的，顧夜傾現在，都得要嘗試一遍。
因爲……她不愛了。
“顧夜傾。”貝檸兒想着，笑出了聲。“當初離婚的時候，可是你叫我不要後悔的。”
顧夜傾眼眸幽深地看着她，那眼睛裡，帶着貝檸兒從來沒見過的，神情。
“我後悔了。”顧夜傾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位天之驕子，有生以來，第一次，在人前低下頭，而且，還是在一個女人面前。
貝檸兒勾脣，不置可否，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忽地又冷了下來。
“可是，我一點都不後悔。”貝檸兒看着他的眼睛，認真說道。“因爲後悔，也換不回我的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
顧夜傾眉頭一皺，當時貝檸兒分明只懷了一個，還是……
他眼神複雜地看了貝檸兒一眼，想說些什麼，可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別執着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和一個殺了我孩子的人在一起的。”貝檸兒的話，像是一柄劍一樣，刺透了顧夜傾的心臟。
顧夜傾感覺自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好半晌，他才略微回過了神。
“對不起。”他聽見了自己暗啞的聲音。
“對不起？”貝檸兒輕哼了一聲，那聲音裡面，帶着一些說不清楚的悲涼和滄桑，這一句對不起，可知道讓她經歷了多麼大多麼深刻的折磨？
顧夜傾永遠不懂，當一個生命從自己的身體裡流失的時候，會是多麼的令人絕望。
貝檸兒閉了閉眼睛，整個人都倒在了那椅背去。
顧夜傾聽見她似乎微不可覺地嘆了一口氣，道：“可惜，晚了。”
說罷，便側過了身子去，不再去看顧夜傾。
顧夜傾的眼裡，滿滿的都是受傷。
他轉過身，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卻想到了那個時候，貝檸兒從樓梯面摔了下去，倒在了血泊之。
是他，把她推下去的。
哪怕他不是故意的，這個事情，也是事實。
第一次，顧夜傾萌生了一種想要殺掉自己的衝動。
可是他不知道，他殺掉了自己，會不會換得貝檸兒的一絲同情，還是無論他怎麼樣，貝檸兒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顧夜傾轉過頭，一瞬不瞬地看着貝檸兒。
可不管如何，他現在，都沒有辦法放手了。
她必須得要是他的。
她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他會用盡辦法，讓她成爲他的。
他們兩個人註定糾纏一輩子。
這一次，無論誰，都不能夠阻擋他得到她。
否則的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夜空黑漆漆的，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這分明是一個適合睡覺的夜，可好幾個人，都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陸振烜趴在自家的陽臺，抽了一夜的煙。
也沒能夠想清楚心的那個難題。
而顧夜傾則是盤算着，究竟要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夠將貝檸兒留下。
哪怕是不擇手段也好，他也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