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歡譏諷的看着他。
倏然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她眼中的情緒，冰冷的嗓音忽然一變，低聲下氣的乞求着他道：“冷曜，我們好聚好散，一切就到此爲止，好嗎？算我求你了。”
冷曜伸出手想要去撫摸他的臉，卻被她躲了過去。
落空的手，緩緩在空中彎曲，聚集成拳，停在她臉側。
“歡歡，我不能沒有你。”
沈若歡嘴角微勾，從喉嚨擠出來的聲音，冷的滲人，更多的確實不屑。
“你要的，我現在確實給你不了你，但是，我保證，只要我們好好在一起，我會努力，努力……”
她這算不算是自尋恥辱呢？
微闔上眼睛，掩去眼中的情緒，上翹的嘴角保持着她一貫的笑容，不過，卻帶着一絲的譏諷。
徐徐的擡起頭，對上冷曜的眼睛，極爲認真的看着他，打斷了他沒說出口的話。
“你錯了，我確實想要得到你的愛，但我還沒卑微到要去乞求你愛我，愛這東西從來就不是乞求能乞求來，更何況，它對我來說，本就是奢侈品。我要和你離婚，是經過我慎重考慮以後做出的決定，我覺得我不需要你了！”
冷曜雙手握着她的肩膀，低着頭視線與她保持平行。
“你不需要我了？”
“對。”
沈若歡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略微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組織語言。
“我們的婚姻是一場交易，在這場交易中我覺得我虧大了。自從和你結婚以後，層出不窮的麻煩朝我砸來，這些麻煩一部分是本身就有的，而有一部分則是來自於你，來自於你的這一部分給我了很大的壓力，讓我很是被動，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我要將它們統統還給你。”
冷曜定定的看着她。
深邃不見底的眼眸落在她認真的臉頰上，古井般的沉寂，讓她有些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好說歹說的話，她已經說了一堆。
可是，他卻沒有絲毫的動容。
兩人目光對峙許多，冷曜緊繃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笑，伸出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帶着一絲的寵溺。
“歡歡，從我們結婚的第一天起，我就跟你說過，離婚的念頭，你最好不要有，既然我選擇和你結婚，自然就不可能再和你離婚，你徹底死了這條心吧！你口中的那些麻煩，我會盡快解決，不讓它們再影響你，乖！聽話！”
沈若歡還想說些什麼，忽然，冷曜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嘴上，“噓，別說話。”
“……”
沈若歡微蹙着眉頭，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讓我好好的伺候你！”
冷曜勾脣一笑。
一把扯過她身上的浴巾，將蓬頭給打了開來。
溫熱的水流順着兩人的頭流了下來，蒸騰的熱氣，讓彼此的面容都變得有些虛幻。
沈若歡任由他抱着自己，隨他擺弄。
她現在很累。
心累。
身累。
頭更累。
她只想好好的靜一靜。
不再理會周邊的一切。
兩人做了這麼久的夫妻，對彼此的身體早已熟悉，她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假裝害羞。
反正這也不是他第一次給她洗澡。
沈若歡雙目緊閉，氣息很是輕緩。
溼漉漉的水滴滴落在她長長的睫毛，搖搖欲墜了幾下，終於還是滑落了下來。
冷曜抿着嘴沒有說話，替她洗淨身體。
順面也給自己洗個澡，這才用浴巾將她裹了起來，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的那些破碎的玻璃渣，出了浴室。
輕輕將她放在牀上。
考慮到目前的情況，又替她將衣服一件件的穿了回去，待她穿戴整齊，這纔將她重新放在牀上。
在這一過程中，沈若歡始終都沒有說過話，也沒有睜開眼睛看過一眼。
她就像是睡熟的人般，似是沒有任何知覺。
可是，冷曜卻知道，在這一過程中她始終都是清醒的，只是不想理自己罷了。
“恩愛”過的房間，瀰漫着一股糜迷的氣味。
冷曜把房間的門打開，通了會風，又將一地的髒衣服扔進洗衣機中，呃……這洗衣機是他上次來特意買的。
還趁機備了幾套自己的衣服在這邊。
弄好這一切，他這纔打開休息時的大門，讓向軼找個人進來將浴室的那一片狼藉打掃乾淨。
“這，是怎麼回事？”
向軼臉上難掩震驚之色，眼神不時掃向外面裹着被子背對着他們的沈若歡，小聲問道：“你又把她惹發飆呢？”
冷曜的臉色驟然一冷，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默認了他的猜測。
“你呀……”
向軼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說兩句好聽的話，哄她高興高興，會屎嗎？人家現在都要跟你離婚了，你要擺個空架勢給誰看，還不趕緊先將媳婦騙到手，其他的事往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談！”
“你不懂。”
冷曜看了眼外面一動不動的沈若歡，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啞。
“到底是我不懂還是你不懂？女人都是爲愛而生的人，你老是這麼否認人家，就算是女金剛都受不了，更何況，她還是這麼敏感的人。”
向軼是真的很想把他這兄弟的腦袋撬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不想騙她。”
“這怎麼是騙她呢？她又不怕，就算你現在不愛她，你能保證你以後也不愛她？別等到到時人跑了，不要你了，才發現自己原來是愛人家，與其之後後悔，還不如現在好好珍惜，就你這樣的，換成我是女人，我也不要你，沒情趣，不浪漫，死腦筋，木頭樁一個！”
向軼沒多說一句，冷曜的臉色都黑上一分。
等他的話說完，他的臉色已經黑的不能看。
瞪着一雙森冷的黑眸冷冷的注視着他。
“你瞪我做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嗎？明明心底就捨不得讓人家走，還偏偏又要嘴硬的不承認，說什麼不在乎，你要是真不在乎，你倒是爽快放人家離開呀，還纏着人家做什麼？我告訴你，外面多的是男人喜歡歡歡！”
向軼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反給他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