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林清書問。
“嗯。”蕭辭點了點頭。
魔族她還是瞭解一些的，聽起來聖子可能挺威風的，但其實事實根本不是這樣。
魔族比較重視家世和實力，巧了，聖子這兩樣都不佔，所以聖子一向都是被魔族子民所排斥的。
說的直白點，歷來方天杵所孕育出來的聖子，沒有一個當上了魔尊。
如果算的鬆一點，有一個可以算作是聖子，最後當上了魔尊的，那就是世人眼裡的，憫鬼惡神。
有一年方天杵孕育出來了兩個孩子，一個聖子，另一個——魔童。
最後的結果是，魔童把聖子吞噬掉了，強大的天賦讓魔童一步一步踏着屍體成長，最後太過強大，被世人封神。
儘管是個惡神，可九州大陸，誰人見了憫鬼惡神，都要尊稱一句“殿下”，包括正道的幾十位仙神，包括劍道真人。
“你不適合修靈，”林清書直白了當，“你的靈脈本就不是爲了靈力運行而生的。”
“我以前嘛，也可以算作是魔族的。”林清書說。
蕭辭驚訝的擡起了頭，他只是隱約猜到這個奪舍了林清書的人應該比較厲害，卻沒成想這人是魔族的。
“魔族要是沒人教你，我可以教你。”林清書說，“我畢生所學都可以不遺餘力的全部交給你，只是……不白教。”
蕭辭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若不是魔族沒人肯教他，他也不會隱藏身份來絕塵宮修煉。
“你想我教你嗎？”
蕭辭點點頭。
“閣下要什麼？來日我能給得起的，必定……”
“不用。從現在起，真正拜我爲師尊就好了。”林清書張狂的笑了笑，“師尊教弟子，應該的。”
蕭辭也不推脫，當即就不知道跑去哪裡端了一碗茶回來，跪在林清書面前：“請師尊用茶。”
林清書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從今天起，修魔吧。白日裡你就休息好，夜裡……你懂的。”林清書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給蕭辭的感覺好像就是，她在誘拐小孩。
每次看到蕭辭的時候，問心都會有波動，或大或小。
問心情緒的波動她可以感受得到，但那似乎不是問心自己的感受，那好像是問心在提示她。
問心只要一見到蕭辭，就會傳遞一種悲傷歉疚的情緒給她，似乎在提示她，要對蕭辭好。
但她經常不怎麼理睬，她覺得問心胡鬧。
她回想了前世今生，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到蕭辭可能是什麼人的轉世，若是歉疚，也得是蕭辭對她做了什麼好事而委屈自己，纔算得上是她虧欠了蕭辭。
可在她記憶裡好像沒有什麼人對她好過。
她一向不理會問心傳遞給她的情緒。
林清書念頭一轉：“這麼說……今日曼珠說的，是個幌子咯？”
蕭辭搖搖頭，說：“不知道。”
總之肯定不是真的來找他的。
無妨，她心中有數。
“回去休息吧，”林清書嘆了口氣，“晚上到後山來。”
要做一個合格的師尊，她可要受累一番了。
她現在的軀體運轉不了魔氣，但蕭辭可以。
她也不打算再去找什麼辦法了，就這樣吧，還挺好的，只是蕭辭想學，她便教了他便是，也算是彌補蕭辭出生以來受得這些委屈。
受盡冷落和委屈的小孩，世界裡是沒有光的。
由於晚上要熬夜，所以光天白日裡，林清書也回去睡了。
昇仙大會還在舉行着，一直到三天之後纔算正式結束。
後面幾天的昇仙大會，林清書一概沒去看，連帶着蕭辭也沒有去，這兩個人白天睡覺，晚上修煉，作息時間幾乎都跟別人反過來了，於是乎，所有人都覺得這兩個人像白日蒸發一樣，看不見人影。
這天，林清書睡覺的時候，忽然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從前。
夢中朦朧的有一個人影，身形很高挑，很瘦也很高，是一個男子，看不清臉。
有她帶着那個男子一同去打架的場景，也有她和那個男子單獨相處，月下飲酒的場景，更甚者還有她強硬的把那個男子拉上牀，說讓他給自己暖牀的場景。
很奇怪，每一處場景都很清晰，可她就是看不見那個男人的臉。
直到林清書迷迷糊糊的醒了，她睜開眼睛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腦海中無限遐想和迷惘，她記憶力夢中的這些場景好像都是發生過的，可她就是記不得那個人是誰了。
算了。
看了看天色，大概已經子時了，她和蕭辭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林清書起牀穿好衣服，去往了後山。
她到的時候，蕭辭正在冥想打坐，使周身力量運轉正常，一時間魔氣大勝。
林清書不經嘆了口氣，還真是個小孩兒。
她隨手一揮，佈下了一道結界，隱匿了蕭辭所散發出來的所有魔氣。
她在一旁坐了下來，也不打攪蕭辭，只是撐着腮靜靜的看着蕭辭。
其實蕭辭生的還怪好看的，先前是太瘦了些，脫了相，沒能看出來，可自打她來以後，吃穿住這方面她給的可從沒虧待過蕭辭。
於是蕭辭漸漸的長好了，臉上身上有肉了，一個男孩子生的卻是一雙鳳眼，眼尾處還有一顆淚痣，她以前居然都不曾發現，掛在臉上，越看越有韻味。
長大了不知道要禍害哪家的姑娘了。
直到蕭辭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的師尊在一旁坐着，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
“師尊？”蕭辭出聲問道，林清書纔回過了神。
她不好意思地掃了掃鼻子，一不小心看出了神，又想到了白日裡夢到的那個人。
她還記得，那人一席白衣，纖塵不染。
“嗯。”林清書正了正神色，“今天沒有新內容還是練基本功。”
這個“基本功”若是放到別的地方，可能就是扎扎馬步，穩穩下盤，等一類的東西，可是在林清書，這裡這個“基本功”是可以讓人走火入魔的東西。
林清書讓蕭辭練的基本功，是調動全身所有的力量，衝擊經脈，這個力量，這是一種可以讓經脈承受不住而爆裂的力量，當然並不是真的讓經脈爆裂，而是控制好這個臨界點，調動經脈可以承受住的最大力量衝擊經脈，從而達到強化的目的。
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全身經脈爆裂，走火入魔，從此與修煉無緣，否則林清書也不可能夜夜在蕭辭身邊看着他練基本功。
強大的經脈是成爲強者的第一步。
必須要有足夠強大的經脈，才能夠承受住足夠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