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思瑤心慌意亂,含着淚說:“幸好穿了避彈衣……大家都說了危險,你偏偏要去……”
盛奕霆無奈。
她不是支持自己去嗎?
平時那麼冷靜的一個人,怎麼也慌了?
“爸爸……嗚嗚嗚!”童安年撲倒他身上,眼淚汪汪地望着他,“痛不痛?”
“不痛。”盛奕霆說。
“你騙人!”童安年鼓着小臉,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流、流了好多血,紅紅的……”
“爸爸是男子漢,不怕痛。”
童安年頓了頓,心中說:爸爸真勇敢!要是自己,肯定還是會怕的。不過有這麼厲害的爸爸在,痛了也不能說,不然就太丟爸爸的臉了……哎?不對?爸爸會不會也很痛,但是不願意說啊?
他馬上望着盛奕霆,小聲說:“你要是疼,我給你吹吹。我碰疼了,媽媽吹吹就不疼了。”
“……嗯。”我也想你媽給我吹,肯定比你吹的效果好!
這時,總統府的幕僚們來了。
大家知道他們要談國家大事,只能離開。
童安年不願意走,盛奕霆說:“那你到媽媽那裡去。”
於是童思瑤就抱着童安年留了下來。
其他人離開病房,龔墨還有些驚魂甫定。
盛南軒扶着她:“沒事了,先回去休息吧。”
“來都來了,去看看柔柔吧。”
陸柔也住在這家醫院。
龔墨說完了,突然想起龔白,回頭看着他。
龔白說:“我也想去看看。”
他這次回來,就是因爲從電視上看到了陸柔生命垂危的消息。
之前陸鬆去世,他不爲所動。但現在陸柔又出事了,心然她……承受得住嗎?
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她有陸陖了,但他怕她扛不住,要親眼看看才能安心。如果有必要,可以給她一點幫助或者勸慰。
陸柔還住在ICU,一直沒有醒過來。
龔墨他們到時,看到一個人坐在牀邊,對方的背影看起來有些憔悴。
龔白捏緊拳頭,心砰砰直跳。
是她!是她!
“心然。”龔墨輕輕地喊。
鬱心然擡起頭動了動,慢慢地扭過頭,卻只扭了一點。龔墨已經站在她身邊,她直接靠在了龔墨身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你別這樣。”龔墨說,“你多久沒休息了?醫院裡有人看着,你不用一直在這裡啊。”
“我不在這裡,她走了呢!”鬱心然抓住她,大哭道,“我就剩下她了!”
“心然——”龔白心中一陣劇痛,忍不住開口。
鬱心然渾身一僵,緩緩地扭頭,看到他微微一呆,然後驚訝地站起來,慌亂地擦了擦眼淚。但因爲多日不得休息,她頭重腳輕,身子一晃差點栽倒。
龔墨急忙扶住她,龔白也伸出了手,半路停頓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鬱心然穩住神經,喘了口氣對龔白說:“是你啊……好、好久不見。”
不知道爲什麼,兩人過去的一切,突然洶涌地灌入她腦海裡。
她本來以爲,自己早就忘了。
陸陖對她那麼好,快三十年了,她哪有不動心的?
但見到龔白,該想起的還是會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