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家大殿。
家主嵇化龍負手站在背對衆人,下首兩排坐位。嵇無名和嵇棋安靜的坐在座位上。同樣聽着水伯的彙報,但兩人的神情又不相同。嵇無名平靜而自然,高大的身軀不動如山。嵇棋卻是不斷的搖頭,儒雅而清瘦的面龐現出愧疚之色。
在他們身後站着四位白衣青年,個個氣宇不凡。
另外一排卻是坐着四位家中族老。年紀都在七十歲左右。他閃微閉着聽着水伯和嵇侍的彙報。
“小姐的身份不會有錯。”
水伯斜述了一路尋找的經過,最後說道:“只是那三位青年卻是有些不同。尤其是那位穿着金甲叫龍龍的少年。”
“他們不放心小姐跟我們回來,所以我們就連他們一起帶回來。”
他沒有說過自己和龍龍交手,更沒有提連嵇侍大護法都沒能祭何龍龍的事。
“哼,一個下游垃圾世界的垃圾修行者敢管我們的家事。”
水伯的話剛一說完,嵇無名身後一個桀驁不馴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水伯,你是不是老糊塗了。鴻蒙大陸是他們隨便能來的嗎?”
說話的人是體魄雄偉,身高近一米九多的嵇英雄。方臉,劍眉。英氣逼人。
他是城主嵇化龍的大兒家也是這一代年輕人中的佼佼者。一身修爲爐炎純青被認爲是這一代家主的繼位人。
水伯也不解釋,只是苦笑着搖了搖頭。
“城主,還有一事容我稟報。”
嵇化龍並沒有轉身,視線一直投後後牆上一幅巨大的山海圖上。他沒有說話,神情很平靜只是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有什麼事儘管說。
嵇侍這才接着道:“我們懷疑,大小姐已經成婚了。”
“什麼?”
簡單的一句話,衆人都做出了反映。嵇棋神情微僵,幾位長老也睜開了微閉的雙眼。嵇英雄他們卻是情不自禁的驚呼出聲。
“可是那位穿着一身金甲的少年?”
嵇軒臉色微沉道,他見過蘇小氣一夥。一羣人裡面龍龍給他的印象最深。
見嵇家家主或者是大城主嵇化龍轉身,嵇侍才接着說道:“跟小姐成婚的好像並非是那位龍公子,而是那個叫蘇小氣的普通少年。”
“當時,小姐對於我們接她回府有些猶豫。她甚至徵求那少年的意見。可以肯定的說,如果當時那個姓蘇的小子不同意小姐回家。小姐一定不會跟我們回來的。”
“哼!”
嵇英雄在次冷哼道:“這就是你們辦得差事。”
“你知道接她回來是因爲什麼嗎?你們倒好,不僅接回來一個有夫之婦還把那男人一起帶了回了。你不會把那小子解決了嗎。現在倒好,我們怎麼向申家交待。”
“交待?”
一項沉默寡言的嵇棋實在聽不下去,也是第一次甚至是生平第一次當衆發怒:“嵇英雄,你也是男兒漢。這種話也虧得你說得出口。紫兒是誰?她是我女兒,也是你妹妹。”
嵇英雄生平第一次發現一直沉默甚至是懦弱的三叔對自己的發火眼裡不由的升起一抹驚訝之色。
不僅是他就連嵇化龍和嵇無名都有些詫異的看着他。
嵇棋繼續色厲內恁說道:“爲了嵇家的利益,爲了和申家結盟你們纔想起我這個女兒來。還跟申家交待。我女兒欠他們的嗎,要交待什麼?”
“三弟。”
嵇無名把嵇棋勸着坐下,說道:“這不都是先前說好了的嗎。我們知道嵇家欠紫兒很多,我們這不是也在想法彌補嗎。她如果能嫁入申家也算是她的造化是不是?嫁入申家總比在龍淵河下游吃苦強吧。”
“如此一來一能爲家族盡一些綿薄之力。二來也給她自己找個好歸宿。這三來,你們也有機會相見不必在日日牽掛了不是?”
這麼一說,嵇棋竟然漸漸的安靜下來。他對這個女兒虧欠的太多一心只想彌補,所以聽到嵇英雄的話纔不盡惱怒起來。
“那姓蘇的小子怎麼樣?”
嵇棋突然問道,這意思在明顯不過,只要這小子有能耐能讓紫兒幸福。他也許不會反對。
嵇侍答道:“一個普通的修行者而以,依我之下,他只有脈層一層。小姐在那裡無依無靠,可能是被他騙去成親的也未可知。”
“不過什麼?”
嵇棋忽然眉頭一皺,心裡覺得一個脈層一層的廢物又如何能給自己女兒幸福了。他還以爲這小子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嵇侍訕訕說道:“一路行來,奴婢仔細觀察。紫兒小姐雖然跟姓蘇的小子感情很好,小姐也稱姓蘇的小子叫相公。不過小姐好像還是未出閣的女兒身。”
衆人一陣詫異。
“這就好辦了。”
沉默了良久,嵇英雄率先插話道:“依我之見,趁這件事還沒有公開。我們一不做二休殺了姓蘇的小子。”
頓了頓,他接着道:“這樣申家就不會有所察覺。何況聽嵇軒說紫兒妹子出落的如天仙一般漂亮。我想葉家會同意的。”
“三叔,這件事雖是爲了我們嵇家着想。但也是爲了紫兒妹妹人未來幸福着想。我想三叔不會反對吧。”
嵇棋陷入沉默中。
嵇化龍望着嵇英雄點了點頭,投去讚許的目光。
“二弟,三弟。”
嵇化龍說道:“不知你們覺得此法如何?”
嵇棋和嵇無名陷入沉思,另外一邊的四位族老中嵇會卻睜開雙眼:“我覺得英雄的方法很不錯。一個龍淵河下游的小子,脈層一層的廢物如何配得上我們嵇家的兒女。”
嵇會雖然並不是城主,但是他在嵇家說話還是有一定份量的。
“何況現在情勢危機,姜家和葉家正聯手進入開拓天外天未知之地。如果我們還不能和申家達成一致。那麼當姜家和葉家得到大量資源之後,我們嵇家和申家在想聯手抗衡可就晚了。”
“是,多謝四叔開導。”
嵇化龍答應一聲,然後才轉身望向水伯吩咐道:“水友,這件事就由你來做吧。”
“城主。”
水伯一時爲難起來。
“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嵇化龍有些疑惑的問。
“稟告城主,老奴-不是他們的對手。”水伯終於無奈的說出心中的無奈。
“什麼?”
嵇英雄和嵇軒他們不禁互相對視一眼,心想怎麼可能一下龍淵河下游的垃圾脈層一層的廢物。嵇家人興師動衆的卻說對付不了他們。
嵇侍接着說道:“水伯說的沒錯,蘇小氣的修爲並不如何。可是那位龍公子卻是十分不簡單。尤其是他背上的那把刀連老奴都不敢直纓其鋒。”
“什麼?”
嵇化龍眼裡升起異樣的神采,嵇侍的修爲他們是知道的。若不是因爲她修爲甚高又對嵇家忠心耿耿也不會被賜於嵇姓。現在連她都說不是那位龍公子的對手,難不成那小子真是什麼高人。
可是龍淵河下游就算修爲高又能高到哪裡去了?
“唉!”
向來十分自負的嵇英突然雄嘆氣道:“看來是你們老了。”
這話說來雖然讓人十分不舒服,但是無論是嵇化龍還是四位家族族老都沒有斥責。在他們看來,嵇英雄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二十七歲的年紀便已經打開四道脈門地級巔峰的修爲可算是他們家族一個驕傲了。
嵇侍和水伯心裡都不是滋味。嵇侍有心把路遇姜戰的事情隱瞞下來,讓這位大公子自己去試試,以他自大高傲的性子必然會吃虧的。可是想了想覺得滋事體大還是如實稟報上去吧。
“還有一件事。”
嵇侍說道:“在傳送臺時我們遇到了姜家的姜戰。”
“姜戰。”
嵇英雄聽到姜戰的名字,眼裡突然升起一道精光:“他難爲你們了。”
“這倒沒有。”
嵇侍接着說道:“當是姜戰看中了蘇公子身邊的那條小龍,我們也想借着姜戰的手打壓這羣小子所以並沒有制止。”
“可是,可是後來。姜戰卻被那位姓龍的公子一刀轟出數十米遠。姜家的赤狐衛隊也並他一刀劈死三位。”
“什麼?”
四位家族長老聽到這消息都情不自禁的坐直身上,身上強大的氣機竟漫延開來。嵇無名也是嚯的一下站了起來。
嵇英雄竟不可思議的向前一步,喃喃自語道:“姜戰,姜家最年輕的天材弟子。目前只是十九歲便打開三道脈門,一位真正的玄級高手竟然被人一刀劈出數十米遠。竟連赤狐衛也死了三人。”
“是的。”
嵇侍接下來的一句話讓這位十分自負的公子在次張大了嘴。
“從始至終,他只出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