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在心裡暗罵柳煙幾句,他實在受不了走出地下室抽菸,任由柳煙在裡面自己嗨。柳煙竟然會染上毒品,張澤冷笑,一口接一口的抽菸,等了好一會他纔回到房間。
毒癮過去,柳煙恢復了理智。最近毒癮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間隔也越來越短,這次發作也是比她預料的時間提前了她纔會沒有準備讓張澤發現了她的秘密。
“真沒想到。”張澤嗤笑,瞟了一眼柳煙。
“這是我的事。”柳煙坐了一會恢復了力氣,但說起話來仍然顯得中氣不足,“你最好別管。”
“我沒打算管,你放心,我最煩癮君子,看都不想看,怎麼會還會管。不過你我好歹也是同事,你也多次救了我,交情是有的。”張澤嘿嘿笑着,笑意粗鄙。
柳煙很清楚張澤有多狠毒,她現在沒了槍,不能跟他硬碰硬,“你知道就好。”她淡淡道,撐着疲憊的身體站起來,眼神冷淡的看着張澤,“你只要記住我們目標一致就夠了。”
“什麼目標?”張澤明知故問。
“要海小米生不如死。”柳菸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她眼神充斥着恨意看上去非常可怕。
張澤微微皺眉,掐滅了煙丟到地上又碾了一碾,“你這麼恨她,海小米不是你的好姐妹嗎?”張澤不陰不陽的說道,語氣充滿戲謔彷彿要故意激怒她似的。
“我要她生不如死。”柳煙沒回答張澤的問題,她狠狠地咬牙重複了那句話。柳煙冷眼看了一眼張澤,起身就要離開,張澤慢悠悠的走過去攔住了柳煙,“你想幹什麼?”柳煙盯着張澤。
“合作愉快。”張澤忽然笑起來跟柳煙伸出了手,柳煙愣了一會皺着眉沒有去握張澤的手而是快步走出地下室。張澤望着她稍顯慌張的背影,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柳煙上了車,長吸幾口氣才緩過來,她已經被張澤認出來了,以後她都無路可退了。柳煙心底很冷也很酸,她沒有多想驅車快速離開,離開了這裡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天地之大,她已沒有藏身之處。
海小米把她逼到這個份上,她自己卻過得那麼好,那麼多人喜歡她,愛護她,憑什麼?柳煙真想親手對付海小米,但她身體越來越差,她很清楚她這個人就要廢了。
但在之前,她一定要海小米付出代價。
她一邊開着一邊想着,憤怒蜷縮在心口幾欲噴出來,讓她多次失神,等她清醒過來她才發現自己的車已經開到樑亦明家所在的小區前,她一個急剎車讓車停下來。
她是怎麼了?爲什麼要來這裡?柳煙滿心的憤怒裡升騰着迷茫,雨下的很大,她的心很想找個地方躲雨,她的心始終是向着樑亦明的,柳煙苦笑繼而憤怒不已。
想起樑亦明,想起秦雪,想起很多很多人,沒有一個人能讓她開心,都是來傷害她的,她恨,恨急了。她想離開,但最終也沒走,她驅車進了小區。也許是雨太大,檢查並不太嚴,她跟着前面一輛車進了小區,心忐忑不已,生怕被攔下來。
她知道樑亦明家在哪,她以前在那裡住過,但這個地方卻不是屬於她的,如今故地重遊,她有無數的感慨卻不知道如何表達。只有想到樑亦明她冰冷的心纔會有點溫熱,但這一絲溫熱很快消減。
柳煙下了車,快步穿過大堂進了小區,一路往上終於她站在樑亦明的家門外。站在那,她猶豫了很久,終於她從口袋裡拿出鑰匙。這把鑰匙是她當初私自配的,她一直留在身邊,現在成爲她唯一的念想。
可笑,柳煙冷哼,打開了門,家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一進門她就見到鞋櫃上放着兩雙女鞋,柳煙心中火氣猛地升騰起來,是秦雪,一定是她。
那天火災,她親眼見到樑亦明抱着秦雪,現在她居然住在了樑亦明的家裡,真是賤貨,柳煙怒吼,她熟門熟路的衝進廚房拿起洗潔精就衝了出來把洗潔精全部倒在秦雪的鞋上。
做完這個,她發瘋一樣的衝進客房,果然見一個行李箱擺在那,柳煙打開行李箱,裡面都是女人的衣服,柳煙找來剪刀將衣服全部剪壞,做完這些她累的氣喘吁吁但心裡終於舒服了一些。柳煙沒有停手,凡是她認爲是秦雪的東西都被她全部毀掉,弄得支離破碎,整個房間一片凌亂。
她沒有犯毒癮但比犯毒癮更可怕,她已經瘋了,嫉妒和恨已經將她的理智全部吞噬。
她什麼都沒有了,別人也不能有,不能!
望着她的“傑作”柳煙長舒一口氣,她心底憋着的那口氣終於順了。柳煙躺在樑亦明的牀上,一直躺到了下午,她很想看看秦雪看到這一切的表情,但她不打算冒險,萬一回來的人是樑亦明,她恐怕就會暴露。
呆在這裡,她覺得自己距離樑亦明就更近了一些,但這種時光是短暫的,她清醒過來戀戀不捨得看着這一切猶豫好一會才走出樑亦明的家。她鎖上門準備走向電梯,忽然就聽到一陣說話聲,柳煙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她分辨的清楚是海小米還有秦雪的聲音,她們回來了?
心一顫,柳煙想躲開已經來不及了,海小米她們已經朝這邊走來,她餘光瞥到了林韻。柳煙戴上了口罩墨鏡帽子,從外表看來她們絕不會認出她,但她仍然心慌。
海小米注意到了她,天氣冷戴口罩帽子的人不少,她沒有太過在意只是走過她身邊的時候覺得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當她自己多心。
“小米小姐,林韻小姐,我都說了沒事,不用你們專門送我回來。”秦雪笑着說道,本來是她照顧海小米的但現在變成海小米照顧她。
秦雪邊說邊低頭拿鑰匙沒注意到走過去的柳煙如果她注意到了也許能認出柳煙,上次火災的時候,她記得那個背影,只是她一直沒有告訴海小米火災的事跟柳煙有關。
林韻笑笑,嘴角揚起來,“那不行,上次火災的事情還沒解決呢,一切得小心。”林韻說着看向海小米,想問問她的意見就見海小米餘光一直望着一個方向,林韻沒有說話順着海小米的視線看過去,就見一個人顫顫巍巍的走向了電梯。
林韻剛想說點什麼,那人就進了電梯,海小米愣了一會才收回視線,林韻皺眉,恰好秦雪已經開了門,林韻她們便走了進去。
“小米,你看什麼呢?”林韻輕聲問道,話音未落就聽秦雪一聲輕呼人愣在那。海小米跟林韻看過去,就見鞋上全是洗潔精,還被人用刀剪了,顯然是被人爲破壞的,林韻頓覺惱火,“這,怎麼回事?”
秦雪臉色泛白,她搖搖頭,快步走進房間,她先進了樑亦明的房間看到他房間沒什麼事只是好像被人睡過,她早上整理好的牀鋪顯得有些凌亂,儘管如此她還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秦雪,你來。”海小米的聲音從客房傳來,秦雪立刻趕過去,入眼就是滿目狼藉,她的所有東西都被弄得一團糟。海小米臉色很難看,她定定的盯着狼藉,“是那個人,是剛纔那個人乾的。”
“小米,你是說剛纔那個帶着口罩墨鏡的人?”林韻醒過神來,惱火的說了句,“我去追。”
“算了,人應該早走了。”海小米沉聲說道,她心裡有些懊惱,這種懊惱讓她感到煩躁,就差那麼一點她們就能抓住那個人了。
“帶口罩墨鏡?”秦雪聽到林韻的話不由得嘀咕一句,她立刻就想起了柳煙,難道這一次又是柳煙做的?
海小米見秦雪一副沉思模樣,覺得她似乎知道什麼,“秦雪,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海小米這樣一問,秦雪忽然有些緊張,她連連擺手勉強的擠出笑意來,海小米盯着她,“你知道什麼?”
林韻也看着秦雪,秦雪乾咳兩聲,如鯁在喉,良久,“上次火災,我看到個帶墨鏡口罩的人,我就想,也許她們是一個人。”秦雪低聲說道,她仍然沒有提起柳煙。
秦雪說完便動手收拾起來,她不想看海小米的眼睛,柳煙的事情也不想讓海小米知道。雖然柳煙對海小米很不好,但還小米卻一直拿她當朋友的,秦雪不想海小米傷心。秦雪檢查過錢什麼都沒丟,看來只是爲了搞破壞,她已經確定應該就是柳煙。
“那人居然會有樑亦明家裡的鑰匙,太可怕了,到底什麼人?他難道在這裡住過?”林韻倚靠着牆壁思索着,滿臉的怒氣無處發泄,越想這件事越讓她膽寒,危險就在她們身邊。
一語驚醒夢中人,海小米心肝微微一顫,她能想到一個在這裡住過的一個人,那就是……海小米心揪緊,她回想起剛纔的情景,那人雖然帶了口罩墨鏡帽子包裹的很嚴實,但那人仍然讓海小米覺得有些熟悉。
“是柳煙。”海小米抿了抿脣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