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公子今日竟然這般風情,鐵風笑得如沐春風,聲音慷慨激昂,“難得公子有這種雅興,屬下自當奉陪!”
墨鳳輕輕頷首,目光掠過鐵凝,淡淡道:“你帶着人先回去吧,本座若有什麼吩咐,會隨時知會你!”
“是!”很快,鐵凝就帶着剩下的人消失在崇山絕嶺之間,只剩下墨鳳和鐵風兩人。
煙霞山,一輪紅日緩緩落下,紅楓似火,鐵風跟着墨鳳步入一處幽靜的樹林,朦朧遠山,彷彿籠罩着一層輕紗,影影綽綽,抹在被晚霞染紅的天邊,天就快黑了,這爲流星追月等人尋找南宮羽冽,增加了不少難度。
看原本不苟言笑的鐵風,此刻卻神色輕快,墨鳳脣邊泛起一抹輕笑,懶洋洋道:“禦敵半天,本座累了,你去給本座打壺水來解解渴。”
鐵風頓時面色一僵,“是!”堂堂月影樓四大高手之一,居然成了公子的貼身小廝,做些端茶遞水的活?但在月影樓,公子的話就是聖旨,容不得他反抗,不情願也得做。
等他打水回來,墨鳳慵懶地靠在一棵樹上,雙腳搭在一塊光滑的大石頭上,眼眸微閉,樣子極是悠閒舒適,彷彿正在享受清風明月,輕嗯了一聲,“不錯,孺子可教,本座腿腳有些痠麻,過來,給本座捶捶腿,要是幹得好,本座可以考慮擢升你爲貼身侍衛。”
鐵風嘴角抽搐,看墨鳳一臉捉弄的詭譎,他忽然壞壞一笑,“公子大人差點被南宮太子拖下懸崖,驚險萬分,實在辛苦了,能爲公子效勞,鐵風三生有幸!”
說完,他緩步走了過去,卻並沒有幫她捶腿,而是站在她身後,雙手按在她肩上,修長的手指漸漸往下……
感覺那雙魔爪放在不該放的地方,墨鳳臉色一變,怒道:“放肆,你不過是本座手下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殺手而已,居然敢挑釁本座的尊嚴?對本座如此不敬,莫非嫌命太長了?”
那雙有力的魔爪卻將她的警告置若罔聞,還故意加大了力度,捏得墨鳳身子一顫,終於受不了了,“騰”地一下站起來,惱怒道:“蕭天熠,你來幹什麼?難道還擔心本座對付不了南宮羽冽,非要在本座的功勞薄上記你一筆,你才甘心?”
眼前的鐵風低低一笑,大手一揚,撕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一張妖孽的臉驚豔地出現在墨鳳面前,不對,不是墨鳳,是寒菲櫻,見他一臉的捉狹淡笑,寒菲櫻沒好氣道:“長本事了,連易容術都會了?”
蕭天熠大言不慚,“本世子身邊人才濟濟,這點雕蟲小技,自然不在話下!”
寒菲櫻眸光一冷,“你把本座的愛將怎麼樣了?”他既然敢這麼放心大膽地冒充鐵風,那真正的鐵風自然在他手上。
愛將?蕭天熠劍眉一擰,冷冷道:“既然是你的人,本世子自然不會爲難他,你到底什麼時候看出鐵風就是爲夫的?”
寒菲櫻冷笑一聲,“你當本座眼瞎了嗎?連自己的愛將都認不出來?這樣精彩的時刻,你來瞎摻和什麼?難道懷疑大名鼎鼎的公子鳳的實力?”
蕭天熠看着櫻櫻一身血跡,墨色衣袍也劃開了好幾道口子,臉上也沾染了幾道血跡,好看的脣角一彎,鄙夷道:“還大名鼎鼎的公子鳳?你這副模樣,可以直接去東街要飯了!”
寒菲櫻一愣,今天的確是狼狽了點,這張毒舌實在太損了,有必要說得這麼難聽嗎?
她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恨得牙癢癢,“本座闖蕩江湖這麼多年,打打殺殺那是家常便飯,你以爲這是去赴宴嗎?蕭天熠,不這麼損你會死嗎?”
蕭天熠不屑地冷哼一聲,“早和你說過了,你以爲南宮羽冽是你打過交道的那些江湖草莽一樣容易對付?他的暗衛團陣營,只有本世子才能對付得了!”
寒菲櫻被他奚落一番,有氣沒處發,只得瞪他一眼,“你什麼時候來的?”
蕭天熠笑意深深,“在你向南宮羽冽展示你舉世無雙的口才的時候,本世子就已經到了!”
啊?寒菲櫻惱怒道:“那就好好地做你的看客就行了,幹什麼平白無故壞本座好事?你看不起本座嗎?”
“好事?”蕭天熠冷笑一聲,“如果不是本世子及時趕到,你現在早餵魚去了!”
寒菲櫻又好氣又好笑,眼眸一閃,“你也知道那懸崖下面是一池湖水?”
蕭天熠挑了挑眉,“本世子生於京城,長於京城,你能知道的事情,本世子又豈會不知?”
看到他得意至極的魔魅笑容,寒菲櫻還是不解氣,“真是多此一舉,對付南宮羽冽,你以爲本座會這麼掉以輕心?”
蕭天熠淡淡勾了勾脣,“莫非你還有後手?”
“當然!”寒菲櫻得意一笑,透着邪惡的味道,“我在手臂上的剛刺都加了點料,保證會讓南宮羽冽好好享受這道盛宴!”
對付南宮羽冽,當然要做萬全的準備,南宮羽冽實力深不可測,她從來就沒想過能取他的性命,只不過是想給他點教訓,真正目的是爲了讓他遭點罪,哪知道蕭天熠的突然出現,破壞了她的計劃?
看着櫻櫻嘴角的壞笑,蕭天熠瞭然於心,暗暗搖頭,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女人,前人的經驗,真是血淚教訓。
天色暗了下來,林子裡光線漸漸變得昏暗,月亮升了起來,銀輝婆娑,蕭天熠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清輝,此刻雖然身着鐵風的衣服,但和鐵風的威猛粗糲不同,依然是高貴優雅的妖孽模樣,寒菲櫻目光灼灼發亮,“廢話少說,你到底來幹什麼?”
蕭天熠的鳳眸落到寒菲櫻的肚子上,邪邪一笑,“如果不是爲了你肚子裡的小祖宗,你以爲本世子現在不會在承光閣喝着雪山雲霧翠,品着九龍杯的瓊漿玉液,跑到這種鬼地方找罪受?”
寒菲櫻一怔,差點被自己口水給嗆死,小祖宗?臉部表情十分僵硬,咬牙切齒道:“我沒有小祖宗!”
蕭天熠輕撫眉心,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腦袋,貌似無奈地輕嘆,“若不是袁嬤嬤發現你不在承光閣,催着我即刻找你回府,此刻我已經在和周公幽會了!”
袁嬤嬤?寒菲櫻不解道:“我雖然知道她身份不低,可她畢竟是個下人,值得您這樣看重?還能差遣您這位尊貴的世子爺?”
蕭天熠看着寒菲櫻一身的狼狽,忽然一笑,如同春風吹過,海棠盛開,好心解釋道:“她一直跟在我母妃身邊,是我乳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相當於我的親人,她老人家說的話,我怎麼敢不遵從?”
話雖如此,可寒菲櫻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蕭天熠如此尊重袁嬤嬤,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不過不管怎麼說,袁嬤嬤也不過是淮南王府的一名下人而已,寒菲櫻的思緒回到正事上來,正色道:“本座的這次行動根本就沒有調動鐵風鐵凝,你爲什麼要冒充他們?”
除了驪歌和燕語之外,寒菲櫻還安排了一些人對付南宮羽冽的暗衛團,她的目的只是爲了刺傷南宮羽冽,沒想要殺他,後面出現的鐵風鐵凝,都不是她的人,是妖孽派人假扮她月影樓的人,把南宮羽冽逼下了山崖。
寒菲櫻當時就心知肚明,卻不拆穿,直到支走了驪歌燕語之後,才向妖孽攤牌,不用說,那鐵凝也是妖孽的人,妖孽也有暗衛團,那鐵凝雖然武藝超羣,卻不是真正的鐵凝。
蕭天熠看她的目光越發深邃幽暗,意味深長道:“雖然你和南宮羽冽有些過節,他很有可能會懷疑到你身上,以爲此事是你在背後指使的,如果只有你和驪歌燕語出場,你的嫌疑還是很大,但煙霞山一場大戰,月影樓公子鳳,驪歌,燕語,鐵風,鐵凝四大高手傾巢出動,這麼大的排場,完全可以去刺殺皇上了,花費一定驚人,淮南王府世子妃到底有沒有這個實力呢?”
寒菲櫻恍然大悟,眸光沉沉,“你想嫁禍於人?”
妖孽脣角揚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並不否認,寒菲櫻精心設計的陰謀,結果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莫名其妙就被他利用了,心裡很窩火,“要嫁禍給誰?”
蕭天熠眼眸含笑,“南宮羽冽雖是赤炎太子,可並非一家獨大,他和赤炎三皇子爭鬥多年,雖然南宮羽冽略勝一籌,登上太子之位,但三皇子在赤炎經營多年,勢力不容小覷,這次南宮羽冽來龍騰王朝,對三皇子來說,難道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機會?”
寒菲櫻驀然明白,他國內耗,我國之福,妖孽在玩離間計,這件事嫌疑最大的不是她寒菲櫻,而是赤炎王朝三皇子,南宮羽冽吃了這麼大的虧,這筆賬定然會記到三皇子頭上。
虧自己還自鳴得意,自以爲是,結果被妖孽將計就計地玩弄於股掌之上了,現在還來笑話狼狽的自己可以去要飯了,寒菲櫻越想越氣,惡狠狠道:“蕭-天-熠!”
“夫人千萬不可動怒,對肚子裡的小祖宗不好!”妖孽還在得了便宜還賣乖,嘴角帶着一抹黠笑。
寒菲櫻覺得心口都疼了起來,自己辛辛苦苦佈局,妖孽看準時機,雲淡風輕地出手干預,就變成了他的籌謀了,明明是自己的功勞,結果卻被妖孽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