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菲櫻一進來,就被正對面屏風旁的一個精美的天青花瓷瓶吸引住了,忍不住驚歎,“哇,這個至少要值五百兩!”
蕭天熠的內室她自然見過,但現在要裝作第一次見到,提着裙襬,左看右看,不時嘖嘖出聲,“好多寶貝,能賣好多銀子,這下我發財了!”
坐在輪椅上的俊美男子看了一眼豔俗的寒菲櫻,就移開了視線,淡淡道:“你來幹什麼?”
寒菲櫻纔不在意蕭天熠的態度,看他又開始裝模作樣地咳嗽,也不拆穿,反倒十分關心,“相公你沒事吧?”
這個“相公”讓蕭天熠眉頭不着痕跡地一皺,冷道:“不許你這麼叫!”
寒菲櫻徹底糊塗了,極是委屈,毫不避諱地把身子往他這邊靠,“衆所周知,我已經嫁入淮南王府,是你的世子妃,俗話說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反正你就是我相公!”
蕭天熠俊眉一揚,寒菲櫻這種級別的女人,不管使用什麼手段,他都完全可以無視,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腦海裡忽然掠過墨鳳的影子,眼底有不自覺的笑意!
寒菲櫻見他莫名其妙地笑了,忽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按捺下心頭不適,大大咧咧道:“相公,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給公公婆婆敬茶?”
“你還懂這個?”蕭天熠似乎有些意外,似笑非笑。
“當然了!”寒菲櫻顯擺道:“我出嫁之前,我爹孃可是專門教過我,說侯門王府規矩多,千萬不能讓人笑話了去,還讓我以後一定要好好伺候相公,孝敬公婆!”
寒菲櫻的口才很好,說起話來滔滔不絕,但蕭天熠懶得理這個粗俗的女人,一句話就把她頂了回去,“你明白事理是好事,可本世子身體不適,一切禮節從簡,免了吧!”
什麼?寒菲櫻一愣,立即煞有介事道:“相公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有些事可以簡,比如說昨天拜堂的事情,我一點也不計較,但有些事千萬不能簡,我這個醜媳婦都不怕見公婆,你就成全我這一片孝心吧!”
“你還知道自己丑?”這副花裡胡哨的妝扮,把臉都丟到外婆家去了,多看一眼都覺得不值!
“人貴自知嘛!”寒菲櫻似乎對自己的認知很滿意,“既然知道自己丑,就應該在別的地方多彌補彌補,比如說在孝敬公婆,伺候相公方面,這樣以後纔不會被掃地出門,我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座王府了,當然要好好表現了!”
蕭天熠視線被窗外一支淡黃色的花朵吸引,不緊不慢道:“以後沒什麼事,你就在怡然居好好待着,也不用來見本世子!”
“那怎麼行?”寒菲櫻不滿道:“我們既已是夫妻,怎能不來見你?”
蕭天熠俊美的臉上忽然染上一層寒霜,雖然在漫不經心地翻着手中的書,可說出的話卻讓人後背生涼,“寒菲櫻,本世子今天之所以見你,就是要警告你,別把你在寒家的那一套搬過來,如果你想在王府裡安安穩穩地過下去,不想哪天突然發生什麼意外的話,就乖乖地待在你的怡然居,沒有本世子吩咐的話,哪兒都不許去,你要是再敢叫相公,本世子就叫人掌嘴,讓你以後再也說不了話!”
這不相當於禁足嗎?寒菲櫻入了煊赫尊貴的王府,連口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莫名其妙地被關起來了!哪裡肯甘心?
此時,如果什麼都不做,就太符合寒菲櫻無法無天的個性了,換了一副正色,“好,既然你這麼坦率,那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什麼亮話?”蕭天熠的眼神跳動了一下,似乎有了點興趣!
寒菲櫻一臉真誠,“其實從人道主義的角度來說,我也很同情你,但我大好年華,終日陪着你這樣一個廢人,我這人又向來沒什麼自制力,怕會忍不住紅.杏.出.牆,到時候給你淮南王府抹黑,我名聲受損事小,王府名聲受損事大,還請世子爺三思,所以你不能禁我的足!”
蕭天熠微微一笑,淡定如水,“我淮南王府府規森嚴,言出如山,如有不守婦道者,要受九九八十一道酷刑,如果熬得住,你可以試試?”
寒菲櫻撇撇嘴,“你在嚇唬我嗎?終日待在怡然居那個破地方,實在無聊,不找點事情做會悶死的,再說,總不能連公公婆婆的茶都不敬吧?”
面對這樣庸俗無度的市井女人,蕭天熠說話並不客氣,“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你不敬茶,這府裡沒一個人覺得是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