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眼線一點都不奇怪，金玉樓是整個臨潢府最大的享樂場所，三教九流混雜之地，他們若不派人盯着，萬一出點什麼事兒，那可就是個大麻煩。忘憂散的事兒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我記得遼國是明令禁止忘憂散這種東西的，對吧？”
“可這個東西是最好的止痛藥，很多有名氣的郎中都會用，禁是禁不完的。”齊志峰嘆了口氣，說道，“三太爺治好的人裡面，也有不少人使用過這個的。按照他老人家的說法，東西是好東西，至於變壞了，那不是東西變壞了，而是用它的人變壞了，不能人的罪名讓一個物品來背，不是嗎？”
“師叔說的沒錯，東西是沒有自己的想法的，但人是有的，把它用在好的地方，它就是治病良藥，但將它用在不好的地方，它就是令人瘋狂的惡魔。這一念之差，全在於使用它的人。”金苗苗輕輕點點頭，“查清楚了嗎？忘憂散從何處而來？”
“不知道，我當時沒怎麼關心這個，知道他們兩個不是揹着我出來玩就行了，至於那個案子應該如何瞭解，那就跟我沒什麼關係了。”
金苗苗覺得他說的也對，贊同的點點頭，她看了一眼桌上沒怎麼動過的蒸魚，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齊志峰是不愛吃魚蝦的，可沒想到寧橙這個土生土長的江南人也不喜歡。
“小橙子，你怎麼不吃魚？”
梅林也注意到了，她伸筷子要給寧橙夾點魚肚子，卻被寧橙給攔下了。
“小林姐姐，我可不吃了，都吃了那麼多年了，讓我換換口味吧！”他看向齊志峰，“齊哥哥居然不喜歡吃魚，是因爲不合口味？”
“是啊，嘗試過一兩次，實在受不了這魚的腥味，所以，也就不想再嘗試了。”
“既然你們都不喜歡，我就挪走了。”
說完，梅林站起身來，把那盤完全沒有動過的蒸魚端到了隔壁的桌子上，擺在了沈茶的面前。
沈茶正在打聽那兩個人的情況，突然看到一整盤魚出現在自己面前，不解的看着端魚過來的梅林。
“怎麼回事？”
“我們那邊沒人愛吃這個，就給老大你送過來了，免得浪費。”
“好！”沈茶看看隔壁的小孩桌，看到幾個人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又看了看他們桌上的戰績，輕笑了一聲，“果然還都是小朋友。”
“小朋友都是喜歡吃肉的。”蕭鳳歧坐在她身邊，也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還都是小齊弟弟喜歡的，他嚷嚷着要吃這些很久了，我們這段日子很忙，也沒顧得上他。”
“喜歡就多吃一點，住在這裡，別的或許招待不週，但吃上面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沈茶拍拍梅林，“跟小齊弟弟說，以後想要吃什麼就提前說，直接請莫老準備就好。”
“是！”
蕭鳳歧看着梅林回到旁邊的桌子，又看到齊志峰聽了梅林的轉述，歡呼了一聲，無奈的搖搖頭。
“這多不好啊！”
“沒有什麼不好的。”沈昊林看着蕭鳳歧，“無論如何，我們招待好你們纔是最重要的。”
“那就多謝國公爺和大將軍了。”蕭鳳歧朝着兩個人抱了抱拳，“我倒是想起來，這個小傢伙小時候也見過他們，同樣是在金玉樓。”他看向沈茶，“上次咱們路過的那個。”
“我知道的。”沈茶點點頭，看看沈昊林和薛瑞天，看到他們疑惑的目光，就解釋道，“臨潢府最大的玩樂之地，聽說裡面什麼都有，本來說是要去見識一下，小菁哥都已經準備好了，但出了意外，耶律爾圖病重，我們進王宮去探望，也就沒能去得了。”
“是啊！”金菁喝了一口茶，懶洋洋地說道，“我們總不能前腳去探了病，後腳就去吃喝玩樂，也太不禮貌了。不過.”他看了看蕭鳳歧，“這金玉樓開了這麼多年，背後的老闆是蕭家族老的這個事兒，你居然一點都知道？蕭公子，這可真是你的失察啊！”
“確實是我的失察，但”蕭鳳歧一攤手，“我雖然名爲下一任家主，可並沒有手握實權，他們表明上很尊重我，背地裡怎麼排擠我的，在座的各位也都是清楚的。如果我有辦法，又何至於破釜沉舟？”
“這倒也是。”金菁點點頭，“你之前是一點都沒有懷疑過金玉樓背後的老闆是誰？”
“金玉樓的風格，你們也看到過，頗有異域風情，是不是？”
“嗯！”沈茶輕輕點點頭，說道，“蕭公子這麼一說，似乎是這樣的，我隱約記得，那天我們路過的時候，看到門口負責迎客的是胡人，看着還挺特別的。而且，也聽南公子說，裡面還有胡姬跳舞。”
“確實。”蕭鳳歧點點頭，“金玉樓最開始的老闆並不是蕭家人，而是一個西域客商，所以，整個金玉樓的風格都是西域風格的，人嘛，都是喜歡新奇事物的，就是因爲金玉樓的與衆不同，纔在很短的時間內，在臨潢府站住腳，且越來越大，直到後來你們看到的規模。我們原本以爲，金玉樓的老闆一直都是那個西域客商，或者他的後代，但沒想到，很久之前，甚至是在擴建之前，就幾經轉手，到了蕭家人的手裡。”
“幾經轉手？”沈茶看了看擺在自己面前的那條魚，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魚肚子上的肉，放到了沈昊林的碗裡，“按照剛纔蕭公子的形容，金玉樓一直都是穩賺不賠的，爲什麼要轉手？”
“那就不知道了。”蕭鳳歧輕輕搖搖頭，“金玉樓剛剛建成的時候，我的年紀還很小，完全沒什麼印象，等我長大了，金玉樓早就已經成爲臨潢府最大的享樂之所。只不過，這一次徹底清算蕭家的賬目才發現，雖然族老是金玉樓的幕後老闆，但也只是出資最多的一個。”
“出資最多的一個.”沈茶想了想，“也就是說，除了蕭家人之外，還有人投了錢進金玉樓，對吧？”她看了看蕭鳳歧，又跟沈昊林交換了一個眼神，“莫非，他們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