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紅燈,靳思寒手握方向盤,轉頭看她。
他問,“你餓了嗎?”
喬阮,“……不餓,我剛吃完飯。”
靳思寒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說,“那正好,我還沒吃飯,那就先去吃飯。”
“……”
這正好在哪?!
靳思寒說去吃飯就真的是去吃飯。
眼看着他往市中心的方向開去,喬阮隱忍的磨了磨牙,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那麼着急。
喬阮只想知道自己的難題證明爲什麼會在他的手上?
喬阮一路上不斷試探,結果從頭到尾都沒有從靳思寒嘴裡套出一句話來。
飯店到了,靳思寒停好車,提醒道,“下車吧。”
其實喬阮中午只吃了一點,但是她現在一點都不餓,甚至有點氣撐了。
她覺得自己上輩子和這輩子的修養都耗在這了二十分鐘的車程上。
喬阮不想下車,但她不下車,靳思寒也不下車。
他解開安全帶,轉頭看着喬阮,也沒有開口催她。
車載音樂早就停了,車內空間封閉狹窄,喬阮就這麼跟靳思寒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分鐘。
這麼坐在車上看着對方不說話顯然更奇怪。
喬阮果斷拉開車門下車。
比起在車上跟靳思寒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她寧可去餐廳盯着餐盤。
這一路上她都在腦子裡覆盤自己的證明,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喬阮把難題證明發給華夏大學之前,反覆檢查了不下五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才發了過去。
就算這篇證明真的有什麼問題,華夏大學負責審覈的老師和領導不可能也發現不了。
所以喬阮並不太擔心這個,她在意的是另一個問題。
她等靳思寒點完菜,立馬問,“你手裡爲什麼會有我的論文?”
喬阮直視他的雙眼,表情嚴肅。
“放心,你的證明沒有任何問題。”
喬阮鬆了一口氣。
她繼續追問,“那我的證明爲什麼會在你手裡?”
喬阮沒拿起桌子上的筷子,連杯子裡的水都沒喝一口,隨時準備走人。
這一切都被靳思寒看在眼裡。
靳思寒凝視她,“你就這麼不願跟我接觸?”
“……”
喬阮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沉默了兩秒,點點頭。
她說,“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有必要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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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爲一些陰差陽錯的事,靳思寒是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的人。
她還欠着靳思寒的人情,等她有能力了,一定會還這份人情,但是沒有必要的接觸,對她或者對靳思寒來說都只會帶來麻煩。
靳思寒臉上的笑意徹底淡去,墨眸裡暗雲翻涌。
喬阮就這麼討厭自己?
服務員端着菜上來了。
喬阮愣了一下。
上次去靳家,靳爺爺問她喜歡吃什麼,喬阮隨便說了幾道菜,沒想到今天的菜就是這幾道菜。
他說,“這家菜不錯,你可以試試。”
喬阮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了筷子。
靳思寒用公筷夾起一塊魚肉想放到她碗裡。
“不用了,我自己來。”
靳思寒沒說什麼,也沒有再給她夾菜。
食不言有一個很大的好處就是吃得快。
喬阮不餓,嚐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靳思寒不緊不慢的吃着飯,動作優雅。
雖然他在喬阮面前從來不會擺架子,但是有一些東西早就在二十多年的生活裡刻入他的骨子裡。
喬阮耐下性子,等他吃了個七八分,這纔開口。
“你怎麼會有我的論文?”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重複這個問題了,喬阮覺得他是在故意吊自己胃口。
她說,“如果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那我就自己去問教授。”
靳思寒看着她好像真的急了,這才坦言道,“陸教授曾經是我的導師。”
喬阮意外的挑了挑眉。
靳思寒以前是華夏大學的學生?而且還是陸教授門下的學生?
靳思寒眼裡流露出戲謔的笑,“所以你也可以叫我學長,這下我們就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
德行。
喬阮面無表情。
他有點遺憾,“好吧,你不願意喊就算了。”
“說正事。”
“陸教授知道我們的關係……”
喬阮打斷了他,“等等,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她覺得這個問題很嚴肅。
靳思寒神情坦然,“未婚夫和未婚妻的關係。”
之前喬阮當着江淑的面,被迫承認了兩個人的關係,但那只是無奈之舉。
爲什麼靳思寒說得這麼自然?
明明一開始想接觸婚約的是靳思寒,喬阮也不相信這短短的時間內他會喜歡上自己。
這太扯了。
“……靳思寒,別開玩笑了,陸教授爲什麼會把論文給你?”
靳思寒放下手裡的餐具,身上氣勢一變,彷彿此刻坐在會議室裡。
“我沒有看過你的論文,陸教授只是想讓我來說服你,由他來幫你整理證明論文,然後發表。”
他繼續說,“國內數學領域一直落後M國,如果能發表,國內數學領域也能揚眉吐氣。”
喬阮一開始並不打算髮表論文,當時她寫這篇論文的時候比較趕,寫得不夠成熟,她只是想借這篇論文做爲敲門磚打開華夏大學的大門。
如果要想發表在有名的數學刊物上,必須要重新整理一次,務必做到用詞嚴謹,而且發表的過程會很麻煩。
如果陸教授願意整理並發表,她當然不會介意。
喬阮毫不猶豫的說,“當然可以。”
這種利國之事她自然雙手贊成。
靳思寒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嘴角勾起,“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這是喬阮獨自完成的證明,陸教授沒有權利幫她整理並決定是否發表,但在他看來,如果這篇論文就這麼留在華夏大學也太可惜了,所以想讓靳思寒幫忙勸說。
實際上,喬阮根本不用勸。
論文的事說清楚了,飯也吃完了,喬阮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呆在這裡。
她拿起自己的東西,說,“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
靳思寒好不容易纔把她帶出來,當然不會就這麼放她回去。
他皺了皺眉,剛想阻攔,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靳思寒看了一眼屏幕,老祖宗的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