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之前他們之間的親密舉動也不少,這個懷抱她並不陌生,可那都是事出有因,比如,騎馬,比如自己的腿腳不方便,比如自己生病,身體感官和女孩子家的嬌羞也罷工昏昏欲睡。但是,如此靜謐的,沒有任何原由的靠在他的懷中,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雀躍的清醒着,每一個感官都在感受着身後溫暖可靠,充滿安全感的懷抱。
臉頰被燒的通紅滾燙,石南素脊背繃得僵硬,偏偏冷玄曜將她攬在懷中,緊貼着她的身子,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溫熱的呼吸不經意的拂過她耳畔的細發,石南素覺得癢癢的,想伸手去撓,有覺得這樣不太好。只好強忍着。
兩具身體緊靠在一起,兩顆心相距這麼近,卻根本感應不到彼此之間的想法。冷玄曜會有這樣的舉動,完全是有所目的的。他已經有把握,石南素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得到了她的愛慕。讓她死心塌地的追隨自己左右,只差臨門一腳。而近日,便是給她戴上枷鎖之日。
“千古帝王,爲情拋卻一切,此情義定當感天動地,樂兒可是在怨爲何天不能從人願?”
有回到了剛纔的故事中,看來,琰帝的妻子真的沒有活過來。不過,也對,人死不能復生,任憑本事再大的人,面對死亡也無能爲力。醫死人,肉白骨,只是人們對生命的貪戀而已。
“那他們之後怎麼樣了?”不是說他就要給妻子舉行冊封大典了嗎?公子的故事她聽得糊塗。
“之後。。。。。。琰帝一夢醒來,發覺沒了皇后,沒了皇宮,沒了地位,沒了幻情花。”
“難道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場夢?”石南素訝異。
“也,不盡然。畢竟,他真的找到了幻情花。”
石南素皺眉。
冷玄曜繼續解答:“琰帝醒來,發現自己身在皇宮的一處別院中。門口有宮女太監守着,清醒後才得知,距他的愛妻離世已經過了三年又半。而這三載春秋中,他花了半年的時間踏遍山河去尋找幻情花,而餘後的日子,他都在做着一場春秋大夢。一夢就是三載。
朝不可一日無君,是朝中的官員大臣將他找到強行帶回,而他卻言行瘋癲,他人的話一句都不曾聽取,總在自言自語,言行卻總是歡喜的。
他的病症太醫們都束手無策,朝廷只好另立新君。
琰帝得知這些變故後,一時間無法接受,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就在昨晚睡覺之前,他的皇后在躺在他的身側。他們還在秉燭夜話,他不相信,一覺醒來,一切都是假的。而那些他們口中所發生的事情,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石南素聽到這裡,心中已經有些明白。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總是在看別人的事情的時候分析的那麼清楚,考慮的那麼周到,看的那麼明白,可偏偏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自己深陷其中,她的理智總是來得比往常慢上幾拍。
她已經知道,花取名爲幻情,意爲幻境中的情人,而琰帝三載大夢與妻同,想必,是他用了半年的時間就找到了傳聞中的奇花。
石南素低聲,“幻情,就是琰帝爲花所取的名字吧。”
“沒錯。”冷玄曜的聲音清澈如常,心中卻被她說出話掀起了一波浪濤。懷中的女孩,年紀雖然不大,身材嬌小,卻總能讓人覺得她有頑強的生命力,她敏捷跳躍的思維對冷玄曜來說,無疑,並不是一件好事。
冷玄曜聲音如常道:“樂兒還能從中瞭解到什麼?”他在試探。
石南素正陷在自己的思維中,直接回答道:“還能想到,幻情花最後定是落入了人手,提爲藥物而用。此花珍貴無比,想必由此提煉而成的藥物更是稀世珍寶,所以。。。。。。”石南素的思維果然敏捷,她已經由這個故事形成了牽引,步步追蹤着叫沈天的採花賊的身份。冷玄曜聽着她的話,臉上的笑意便加深一分。
石南素思索到此,下了結論:“所以,採花賊的身份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手持幻情肆意揮霍,想必,與南疆皇室有所淵源,或者,與琰帝有。。。。。。”
石南素猛地頓住,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話,立刻住了嘴。
“哈哈哈,”身後傳來冷玄曜的笑聲,他的胸膛因笑聲而震動,石南素窘迫,不再多一言。
冷玄曜從來不畏懼有難度的事情,事情越是難辦,越能激發他的鬥志。石南素也一樣。她再聰明機敏又怎樣,冷玄曜暗中把握,一定要將她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我的樂兒果然聰明,不愧是我御龍堡的人。樂兒可知,之後發生的事情?”石南素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不過,她猜測,琰帝肯定也隨愛妻而去。三年相守,一夢驚醒全然盡失。若是三年之前,他尋花無果,時間已經用了半年的時間來治癒他的傷口,他或許會好好的活下去,會繼續回到皇宮,聽取大臣們的諫言,心存天下,大局爲重,可是,他失而復得,卻又在一夜之間失去,這樣的打擊,他恐怕。。。。。。
冷玄曜道:“後來,他不願接受現實,終於想明白,他記憶中找到的花朵,傳聞能夠心想事成,原來是真的,只是,花朵帶給他的,只是他自己一個人所認爲的心想事成。花朵會製造出一個幻境,讓人深陷其中。虛實真假難以辨別。
最終,他從皇宮中逃離出來,幫助他逃走的,是朝中心機深沉的宰相所安插在皇宮的太監。對於琰帝找到奇花的說法,大臣始終半信半疑,得知琰帝有再次尋花之心,大臣特意安排太監跟隨琰帝一同逃離皇宮。
逃出皇宮的琰帝一路向南深谷而去。並不是再漫無目的的尋找,尋着自己印象中花朵生長的地方徑直而去。再次找到奇花,花朵早已消失無蹤,只留葉子和一隻嬌小的,花朵枯萎後胚珠所留下的果實。這也正是多年來衆人尋花未果的真正原因。它三十年花開,三五日便凋
零,若不仔細分辨,很容易在它不是花期的時候錯過。
果實所散發出的香味遠小於花朵,他處在時而幻境,時而真實的世界裡,他發現,此花對沒有情愁之人絲毫不起作用。所以,琰帝將其命名爲幻情。有情而聞其花者,大夢三年,聞其果實者,大夢一栽,無情者一笑置之,與之錯過。
本想一直守着一份虛幻的情感直到死去的那一天,誰知,太監自知時機成熟,將花偷偷連根挖走交給了大臣,琰帝最終深谷自縊身亡,而幻情花從此現於世。”
原來,一段深沉至此的愛情,竟然以這種結局結束。石南素深感淒涼。
而後,冷玄曜在她耳畔輕道:“樂兒可想,看看那幻情之花?”
石南素眼前一亮,“那朵花還在?”
冷玄曜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她已經一步一步沿着自己布好的路在走了,講了這麼多,接下來,纔是重點。。。。。。
“在。與親手炮製幻情迷藥之人,同在御龍堡內。”
石南素驚訝極了。幻情花竟然就在御龍堡,怎麼可能?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周折,幻情花竟然到了御龍堡內,而且,公子方纔說道親手炮製幻情迷藥之人。。。。。。 是孫先生?還是。。。。。。風靈?
“幻情花,花如其名,花開不易,花季短暫,可最能令人產生幻覺的藥力全部集中在花朵。幻情花果實所提煉的藥粉,只要用上一點點,就能夠足以讓人大夢一場,產生強烈又無比真實的幻覺。而通過花朵而提煉而成的藥粉,藥力強過果實上百倍。 ”冷玄曜的聲音聽在石南素耳朵中,不知爲什麼,覺得有些飄渺。 他溫熱的呼吸隨着說話的聲音噴灑而出, 讓石南素耳朵的皮膚變得十分敏感,整個耳朵都紅透了,忽略了冷玄曜話中的刻意。
“幻情花所製造的環境,讓人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經過提煉之後的幻情,再混合入其他奇藥,便有了現如今的幻情。而中了幻情之藥的人。。。。。。”冷玄曜的聲音越發迷離,石南素心中慌亂起來。
“中了幻情迷藥的人,無情愫者並無絲毫影響,可心中有情,或者曾經經歷過愛恨情仇之人,便可出現幻覺。。。。。。”冷玄曜說到這裡,石南素的心跳已經非常快了。她心虛,她在幻境中看到了公子,難道公子已經知道了?她記得自己並沒有說漏嘴的呀?不會的,公子應該不會知道的。否則,她該怎樣面對公子呢,這算不算是對公子的一種褻瀆? 心虛。希望公子千萬不會知道。
石南素心虛,開口笑着掩飾道:“呵呵,公子真是博學,知道的好多。”
耳畔傳來冷玄曜的輕笑,石南素耳邊的皮膚敏銳的感覺到,冷玄曜說話噴灑出的熱氣更近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冷玄曜邪魅的笑着湊在她耳旁,“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比如,我的樂兒在幻情中看到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