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樹影極速倒退,偶有不知哪裡飄來的落花,觸過擋風玻璃,又很快消失不見。
葉瑟交握在雙腿上的手,慢慢攥上了安全帶,蘇琴和的車開得又快又驚險,有種衝破一切障礙的不要命的氣勢。可讓葉瑟最害怕的還是他冷魅的側臉上,那騰騰的煞氣。
眼角里覷了他一眼,她暗自揣摩,他此刻這麼個光景,大概跟米露有關係,她當然不會自做多情到,以爲他出現在仁匯醫院,是特地去接她的!
可她何其倒黴啊,總能在他心情最差的時候,不早不晚的撞上槍口!
耳畔風聲呼嘯,葉瑟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轉向車窗外。遠山近林,路旁閃過一叢叢花開正好的野薔薇,車子正行駛在一條陌生的道路上。
“說吧,爲什麼拒絕我的安排。”風聲烈烈,那句冷嗖嗖的話,帶着不可忽視的重量,灌進葉瑟耳朵裡。
葉瑟驚然回頭,盯着他線條冷硬的下巴怔了下,慌忙升上玻璃窗。“我——啊!”
話還沒出口,他完美的側臉上,突然呈現出發狠的表情,車子如火箭般的就衝了出去,葉瑟重重的撞地後靠上,頓時滿眼金花。然後毫無過渡的,又是刺耳的一聲“哧——”,車子在極快的速度下,猛然剎住,葉瑟未穩住的身子,又向前撞去——幸好有安全帶!
可她終究沒能承受得了這種極端顛簸的力量,胃裡一陣陣翻江倒海的噁心,她解開安全帶踉蹌着衝到路邊,蹲下就狂吐起來,因本來就沒吃什麼東西,胃液都吐出來了。
整個過程,蘇琴和只是靠在車旁,冷冷的看着,狹長的眸子,一派黑沉。
等她終於吐完了,起身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他才面無表情的,伸手到車裡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她。
葉瑟誠惶誠恐的接了,很知好歹的跟他說了聲“謝謝”,他只冷哼一聲,就竟自上了車。
漱了口,平復了一陣子,她才覺得稍稍好轉,只是看着那輛車,她腦中陰影重重,再也沒有勇氣往上坐了。
蘇琴和見她愁深苦大的站在那裡不動,明明怕得要命又想假裝堅強,脣角一挑,滿臉揶揄道:“那麼有膽量違抗我的命令,也不過就這點能耐麼?”
葉瑟沉默。
以前晚箏跟她說,當一個人不可理喻的時候,最好的做法就是比他更不可理喻。而她卻覺得,最好的做法是不去理喻。
她不說話,他似乎更生氣。脣角的弧度慢慢擴大,那個笑藏着毒藥一樣陰殘。“如果,你不能夠強大到足以與我抗衡,那就不要總惹我生氣,沒什麼好處。”
她向天發誓,她從沒有想刻意惹他生氣,可是偏偏每次都那麼天時、地利、人不合的,她躲都躲不掉。
“對不起,我知道了。”人在屋檐下,該低頭的時候就只能低頭。
野風寂寂,蘇琴和望着前方綿延的公路,像陷入了某種深沉的情緒,過了很久,他低聲問了一句:“上午去哪了?”
葉瑟反映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問什麼。大概是她上午失蹤了一會,林管家告訴他了,就老老實實的回答道:“被米小姐的經紀人叫去了!”
他猛的轉頭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