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溫柔無懈可擊,眉目間的那千山萬水的深情,比真的還要真幾分。
葉瑟微微蜷起手指。
“別生氣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他已把她半抱進懷裡,纏纏綿綿的怏告。
袁夢笛也在一邊幫腔。“小表嫂,你就饒了表哥這一次吧!他再不也了!”
葉瑟就那麼僵着身子,指尖漸漸收緊,刺入掌心,有清晰的痛楚直抵心臟。她若再不鬆口,若再這樣“生氣”下去,是不是就顯得她太矯情、不夠大度呢!
“當着着小笛她們的面,你還讓我怎麼求你?”他把她揉進懷裡,軟磨硬泡,擺出一副死纏爛打的架式。袁夢笛捂着嘴在一邊竊笑,向怔忡中的秦綿綿使了個眼色,悄悄撤出了房間。
“等等——”從蘇琴懷裡掙脫出來,葉瑟叫住已走出房門的兩個人,她們訝異的回頭,她不動聲色的穩了穩神色,溫和道:“既然都是誤會,秦小姐也不要放在心上了,還是留下吧!”
秦綿綿睫毛閃了閃,看向袁夢笛,只見她抿嘴一笑,向葉瑟調皮的擠擠眼:“只要小表嫂不生表哥的氣,什麼都聽你的。”
她端着一個淺笑,看着她們離開,才扣上門,卸下所有表情,緩緩轉身。
蘇琴和身體抵在沙發靠上,半抱着手臂,一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她,食指指腹緩緩磨蹭着涼薄的脣畔,神情捉莫不定。
她向前走了幾步,他兀然鼻子裡哼笑一聲,道:“你還真是大方!”
“我以爲你會很滿意我這個舉動。”葉瑟不鹹不淡的說。那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嗎?瞧,她多瞭解他的心思!
“女人太聰明瞭沒什麼好處!”他垂眸,隨意的扯了扯袖子上的皺褶,“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例子,我也看的很多。”他瞟了她一眼,深邃得像能把人吸進去。“所以瑟瑟,不要試圖挑戰我的智商。”
所以瑟瑟……
他又叫她的名字,他每次叫她的名字,她的心裡就會莫名一抽,那種淺淺磁磁的腔調,像黑暗谷底中的流泉,有着暗無天日的哀傷。
心不自覺的沉寂下來,不復之前的劍拔弩張。
她想,也許平和一些,更能解決問題。“我們談談吧。”她鼓起勇氣,頭一回主動拉了他的手,把她帶進沙發裡。
一味的得罪他,後果只會更嚴重,她其實一點也不想像個孩子似的,每回都跟他掐得面紅耳赤。
“談什麼。”他坐在沙發裡,盯着她有些失神,被她握過的手輕微顫了顫,他偏頭望向陽臺外,心不在嫣的問。
葉瑟起身拿來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鄭重的攤開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開門見山道:“就談,天源舊區的改造案。”
他一恍神,倏的收回目光睨向她,妖邪的眸子閃過一抹寒色,看起來極度危險。“你——”他突然又笑了,千嬌百媚。“天源舊區麼?免——談!”
他“霍”的起身向外走。
葉瑟下意識的一把抓扯住他的袖子,他回過頭,她卻盯着地板。“你爲什麼恨我?”
聲音又低又沉。
他仰頭輕笑出聲,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不,我不恨你。”
抽回袖子,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