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暄竽剛拿起筷子,看見葉瑟從外面進來,微訝:“不是去伺老公吃飯?怎麼這麼快回來了?”說着親自站起來,幫她拉開椅子。
“你不是報怨沒人陪你吃飯?”葉瑟走過去坐下去,接過傭人遞上的餐巾,鋪在腿上。心裡悶悶的,說不出的情緒。明明跟田嫂一起到了門口,聽到裡面隱約傳出的人聲,又決定不進去。
這種時候,他也根本不需要她的吧,她進去不但會打擾到他和秦綿綿的相處,他還要打迭起精神演戲,受着那麼重的傷,這未免太爲難他了。
“你是特地回來陪我吃飯的?”遲暄竽哪是那麼好蒙的,“鬼才相信呢!”
坷葉瑟埋頭扒了一口飯進嘴裡,嗡聲嗡氣發出幾個音節:“你又不是鬼……”
“耍嘴破子是吧?”遲暄竽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她碗裡,“別光吃白飯,多吃點菜,瞧你這身量,瘦得乾柴似的,男從不喜歡的!”
葉瑟一口飯噴出來!
腧這人怎麼一點避諱都沒有,什麼話都敢說!
“喲!夫人這是怎麼了!”田嫂老遠看見這一幕,加快步子跑上來。
葉瑟擺擺手,伏在桌子上咳了兩聲,田嫂上去幫她拍着後背,傭人早遞了水上來,她接過咕咚咕咚的喝着,一雙眼慍怒的瞪着遲暄竽,後者很無辜的咂了咂嘴。
這年頭,實話都不讓人說了!
這時,客廳裡傳來沉重而匆忙的腳步聲,一路向樓上奔去,應該是林管家,只是林管家鮮少有這麼慌張的時候,恐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餐廳裡傭人們面面相覷,葉瑟握着餐巾,慢悠悠的拭着嘴角,徹底沒了胃口。遲暄竽倒是一派泰然,事不關己的繼續優雅的填着肚子。
沒多久,秦綿綿也下來了,過來跟他們打了招呼,不溫不火的禮貌着,說林管家跟琴哥哥有事情談,她就先回小樓去了。
葉瑟不禁有些自嘲,蘇琴和的事情,連跟他親厚的秦綿綿都無動於衷的,她算哪根蔥,跟着瞎擔什麼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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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管家在以躬順的姿勢立在牀前,面色凝重的注視着陷入死寂中的蘇琴和,垂在腿側的手,蜷起伸開,伸開又蜷起。
這樣的沉默,使得這個明亮寬敞的房間,像烏雲壓頂般陰霾、逼仄。
“少爺……”過了很久,林管家試探着開口。“老夫人的情況真的很糟,要不要讓遲少爺他……”
“不用。”沉沉的,蘇琴和終於開口,像隱忍着極大的痛楚,音色溼啞,但並不乏冷靜堅定。“讓那邊醫院,無論如何要穩住病情,另外,給我訂後天的飛機。”
“少爺!這怎麼行?”林管家大驚。“您身上的傷……”
“就這麼定了。”還是不容抗拒的口吻,靜默片刻,道:“你先去吧。”
“是,少爺。”林管家不放心的退出去,扣上房門。
艱難的起身拉上窗簾,遮起一方幽暗,蘇琴和倚着牆壁,在這一片幽暗裡,垂眸攤開手中的照片,那上面是一個女人,她有一張蒼老呆滯的面孔,胸腔裡某個地方,驟然抽搐般的痛。
時間過得這樣快,他有多少年沒有去看過她了?她怎麼會變得那麼滄桑,老得那樣迅速。他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活力四射,端着一張美麗妖嬈的面孔,精怪般四處招搖,用她的光華四射去迷惑人心。那張面孔,讓她犯下了一個又一個的罪孽,連累得他也跟着她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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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欺詐來的榮華富貴,魔咒般,詛咒着他的人生。讓他不能愛,不能恨,像個“四不像”一樣活着!
他一度都恨她,恨她的美麗,恨她的狠毒,恨她的不擇手段!可當林管家來告訴他,她病危的消息,他爲什麼還會這麼害怕!
就因爲她生了他,就因爲她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與他血脈相連的人?
就因爲……她是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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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瑟原本以爲會有什麼大風大浪的,誰知道平平靜靜的過了一個下午。晚餐的時候,蘇琴和在睡覺,沒人敢打擾,就錯過了一餐。睡覺前,葉瑟特地拿了一些點心回房裡,以備他夜裡餓的時候充飢。
打開臥室的門,裡面黑着燈,大概蘇琴和還在睡,葉瑟不禁放輕了動作,躡手躡腳的往裡走,手指輕輕的摸索到開關,卻聽見黑暗裡發出一個低沉的聲音:“別開燈。”
葉瑟驚了一跳,手中的托盤差點滑落。
“對不起,吵醒你了。”她小心的說。她記得這傢伙有起牀氣,帶着這麼重的傷,動了氣,可不是鬧着玩的。
漸漸適應了黑暗,她模糊看到,他靠躺在枕頭上,只是黑黑的一個影。
“要不要吃點東西?”見他不吭聲,葉瑟又不安的道:“我幫你拿了……”
“給我一支菸。”牀上的黑影子動了一下,似乎翻了個身。
煙?突然被打斷,葉瑟思路有些斷層,傷這麼重,可以抽菸嗎?
還是跑到客房,在遲暄竽曖昧戲謔的目光下,要了根菸、不是奪了一盒煙回來給他。
他靠在枕頭上靜靜的抽着,紅光一明一滅,他的臉也時隱時現,表情看不分明。葉瑟摸索着去開了抽風,菸草的味道實在嗆得人發裡發堵,再摸索回來時,他已經抽完,沉沉的黑暗中,他目光幽幽的泛着微光,正是直直落在她身上。
也許是菸草緣故,葉瑟剛剛只是發堵,此刻卻有些喘不上氣。
“瑟瑟,過來。”他突然叫她,少有的深沉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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