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伯清和祁臨兩人在這宅子裡匆匆的洗漱了一下,坐上車,往更爲荒涼的郊外趕去。
候伯清手指微微顫抖,祁臨看着神色隱忍的好友,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
候伯清讓祁臨陪着他去哪個地方,無非是怕自己太過失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剛纔祁臨在郊外的宅子,雖然名義上是掛在祁臨名下的,但是其實在那裡歇腳最多的確是候伯清。
天色依舊漆黑無比,但是比黑暗更令人窒息的,是侯伯清身上令人壓抑的難過絕望。
祁臨擡手在候伯清肩膀上拍了拍以作安慰,這時候,說什麼也是顯得蒼白無力。
車子很快停到了一個較爲荒涼的地方。
說它較爲荒涼,還是因爲這裡還有一塊兒比較知名的墓地。
因爲這個地方原本是很荒涼,還是很早之前有一個風水大師看出這塊地很是適合做陰宅,大致改造了一下,這裡變成了達官貴人首選的墓地。
而候伯濤的父母以及他的愛人都埋葬在這裡。
候伯濤站在墓地外,周圍的黑暗像是一隻猛獸,將其吞沒。
祁臨也下車,外邊的寒氣將祁臨昏沉的腦袋凍得清醒了一些。
雖然祁臨和候伯清都不信鬼神,但是在一片墓地中間行走,背後還是比較冒涼氣的。
守墓人是一個跛腳老人,老人晚上一般都將他那小屋子外面的路燈打開。
墓碑建在山上,從山腳到山上的平地,要走一段時間。
老人爲他們打開門,遞給他們一直手電筒,忍不住囑咐了一句:“天黑,前兩天剛下了雪,你們上去的時候,小心點。”
老人也是孤身一人,所以纔在這裡當一個守墓人。
祁臨身後跟着幾位保鏢,聞言他面色溫和了些:“多謝關心,這麼晚打擾了,不好意思。”
老人搖搖頭,看着已經擡步往前走的候伯清嘆了口氣道:“這個後生仔我是認得的,走吧!早去早回。”
祁臨對着老人微微頷首,轉身追
上候伯清。
保鏢遞給老人一個信封,裡面只一些錢,老人也沒說什麼,接過來,看着保鏢護着祁臨候伯清兩人往山上走去。
.......
說起來,候伯清的身世還是比較簡單。
那個時代剛好解放,他的父母自由戀愛,剛好家世也合適,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侯先生的哥哥,便是候伯清的父親。
侯家大伯一家那時候很是和睦,唯一不好的一點,便是侯家大伯是一位軍人,每天槍林彈雨,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去了,讓當時候伯清的母親很是擔心。
候伯清小的時候印象最深的便是,每次父親出門遠門前(執行任務),都爲親一下母親的嘴角,在吻一下額頭,對着他和母親鏗鏘有力的說道:“等我回來。”
每次,母親都會笑着點頭:“好,我和小清等你回來。”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充滿了對父親的信任。
然後,在父親身影不見的時候,淚流滿面。
小小的候伯清不知道爲什麼媽媽會哭的那麼傷心,然後在傷心之後,像是沒事人一樣照顧自己,等着爸爸回來。
而父親每次回來,雖然乾淨整潔,但是候伯清依舊記得父親不是胳膊打着繃帶,就是拄着柺杖。
而母親則是眼中帶淚,即使心疼又是高興,卻從來沒有惱火。
候伯清的父親常年不在家,但是他的母親從來沒有一句抱怨。
那天,父親一同往常一樣要‘出遠門’。
身材高大的侯家大伯看着自己溫柔的妻子,稚嫩的幼兒,聲音不同對待士兵的冷酷眼裡,而是滿是溫柔:“等我回來。”
那個女人依舊溫柔的點頭,看着即將出徵的丈夫,即使她心底有千般不捨。
侯家大伯抱了抱自己的妻子,低聲道:“這是最後一次,這次結束後,我就退伍。”
候伯清的母親默默的紅了眼眶,點點頭,微微哽咽:“好。”
侯家大伯看着懵懵懂懂的兒子,彈了他額頭一下:“小子,
等爸爸回來,帶你出去玩兒!”
那個時候,候伯清已經九歲,初步明白自己父親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知道自己父親每次出去,都是去做了不起的事情。
但是,在了不起,對方也是自己的爸爸。候伯清也希望對方可以陪自己玩耍。
即使將近二十年過去,候伯清依舊記得當時他父親剛毅的面龐,還有那次出去前的笑容。
老套的,那次回來的候家大伯,沒有纏着繃帶,也沒有拄着柺杖,而是在冰冷的停屍間,身穿軍裝,肩膀上的星星閃着光。
候伯清當時凍得發麻,耳邊是母親壓抑的哭聲。
九歲的候伯清已經懵懂的知道了什麼是生死,什麼是陰陽相隔。
那個時候的候伯清想,自己再也不想來停屍間,醫院這樣的地方了。
九歲的候伯清送走了自己頂天立地,保家衛國的父親,十歲送走了纏綿病榻的母親。
是的,候伯清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好,那個時候侯家大伯經常抱着自己的妻子開玩笑道:“沒事,若是你走的早,我還能送送你,不用讓你送我,徒增傷悲。”
可是世事難料,誰知道先走的,是侯家大伯呢?
而候伯清再次出現在停屍間,是爲了送別自己的愛人。
那時候伯清十八歲,直接入伍,成了一名士兵。
候伯清在軍隊摸爬打滾三年,在二十一歲的時候,終於知道自己父親當時是因爲什麼死的。
是的,侯家大伯是特種兵,當時他接到的最後一個任務,便是絞殺一個販毒團伙,不巧,那個販毒團伙隸屬於那個神秘的組織。
也正是那個時候,候伯清通過考驗,進入了國家特別行動組,成爲裡面的一員。候伯清經過在行動組一年的特別培訓,對那個組織已經瞭解透徹。
二十二歲的候伯清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他在得知自己父親的死因後,心裡一直憋了一口氣,在培訓合格後,他一直迫不及待的想要和那個組織對上
然後,他遇到了他的愛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