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昌手指修長,但是在右手小指關節的地方,有一道細細的疤痕,看得出來當時傷的很深,似乎差一點,小指就會斷掉。
他敲了敲桌子,“其實我原本不想將這件事告訴你的,畢竟,我還想和你交個朋友。”
“我母親和父親那一輩的恩怨很老套,也不用多說什麼。當初,那件事,我欠你一句遲來的抱歉。”
顏臻聲音發冷:“所以說,那天的酒,是你故意請我喝的?”
時間過了這麼久,顏臻還記得當初在包間裡,這個笑的溫文爾雅的男人,舉着酒杯和自己碰杯的樣子。
石昌點頭:“其實,我很想瞞着你,然後一起做朋友,這樣對我沒什麼壞處,甚至有不少好處,但是......。”
“但是,時間不允許了啊!”
顏臻杏眸掃過石昌:“時間?”
“是啊,我當初進顏氏,未嘗沒有借住你的勢力將馮氏整治了,誰知道你們動作那麼迅速。”石昌低笑了一下。
“但是,除了馮氏,現在有多出一個趙氏對你們虎視眈眈。”
“顏臻,我是一個很是冷漠自私的人,但是我心底裡,其實還有那麼一點的良知。”
“當初唐曉笑的那份資料,是許嵐的表哥婁子墨給你的吧?”
不知道爲什麼話題會轉到這裡,顏臻沒說話。
石昌將那以前許多沒有解開答案的事情說了出來。
“婁子墨早就和趙氏合作了,這一點,我想不管是你還是祁臨都沒有想到吧!”
“你怎麼知道這些?”顏臻開口問道。
石昌看着顏臻,“因爲,我是趙氏和婁子墨的中間人啊!”
顏臻眯了眯眼,“那你爲什麼有選擇出賣他們兩個人,要知道顏氏雖然是世家,但是也只能算是後起之秀,和趙家沒辦法相提並論。”
“對啊,所以趙家盯上了顏家。”
石昌打斷顏臻想要說的話:“你先聽我說完、”
“作爲兩人的中間人,我知道不少。當初婁子墨給你的那份資料,只有那份音頻是真的,那些挪
用公款的罪名,並不是她做的。”
“顏氏也確實有人在挪用公款,我想你已經查出是誰來了。”
“趙氏在當初顏氏和祁氏選擇聯姻的時候,就已經盯緊了顏氏,所以趙氏在針對顏氏,並不是你的錯覺,而且,這只是一個開始。”
“顏先生剛剛去世,他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我只是他們兩個聯繫的中間人,從顏氏辭職,對你來說是件好事,對我,也不算是太壞的一件事情。”
“顏臻,我之所以將這些事情全盤托出,也只不過是爲了能夠讓自己下半生問心無愧,我不想像我母親一樣,良心不安了一輩子,最後還不得好死。”
顏臻神情沒有了開始的溫和,表現的很是冷漠。
“就這些?”
石昌看着顏臻冷靜的這樣問自己,不禁笑出聲:“我以爲你會生氣的罵我或者打我。”
顏臻沒說話,其實石昌今天說的這些,對於顏臻來說都不是最爲重要的,重要的是,顏臻知道顏氏的內鬼是誰了。
不錯,就是石昌。
“石昌,其實,最大的事情,你並沒有告訴我,是嗎?”
石昌一愣,“我已近將全部.......。”
“其實你今天的目的,還是爲了取得我的信任吧!”
石昌將話嚥下去,看着面色冷酷的顏臻。
“你知道,就算你不說,過不了多久,我也會將事情查到你頭上,畢竟吳秘書能夠幫的了你一時,卻幫不了你一世。”
石昌臉色漸漸危險起來。
“你說你是趙氏和婁子墨的中間人,但是,身爲中間人,便不可能隨隨便便的將這些事情就告訴我。”
“也不要和我說良心這件事,要知道,對於狼心狗肺的東西,心,是隨時可以丟棄的。”顏臻說着諷刺冰冷的話,將石昌說的很是難堪。
“你知道那麼多趙氏的事情,唯一的解釋,你母親,是趙家的人吧!”
說完,石昌的臉色變的更爲難看。
當初祁臨曾經指出顏臻對於京華區這些上流世家的事情不是很瞭解,將
來可能會吃虧,所以那段時間在祁臨有意無意的引導下,顏臻知道了許多上流社會的密辛。
不巧,石昌母親和父親的事情,她當初便從中知道一些。
石昌的母親,也是一位私生女。私生女與落魄少爺,似乎很是般配?
那個時候馮佟,石昌的父親,正值加重遭難,落魄不已,和石昌的母親趙瑩相遇。
沒有一見鍾情,只是共患難而已。
兩個已經看破世態炎涼的人共同扶持,若是將來有出頭之日,未免不是一段佳話。
可惜,世事難料。
馮佟遇到馮榮生的母親,劉家的小姐,劉麗芳。
當時劉家還是小小的生意人,遠沒有現在的知名度和地位。
馮佟過夠了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離開了趙瑩,和劉麗芳結婚。而趙瑩也被趙家許配給了另外一個富家公子。
若是故事在這裡停止,那邊罷了!只是一對情人沒有眷屬,分道揚鑣了而已。
可惜趙瑩在結婚後對馮佟念念不忘,而馮佟對自己的初戀還是有那麼幾分留戀的,
於是,一個有婦之夫,一個有夫之婦,有了一個不應該的存在,便是石昌。
石昌的存在已經瞞不住了,幾家人都知道了這件事,當時還鬧得很大,但是被人壓下下來。所以祁臨給顏臻的資料,有許多家族的大致的關係圖,和恩怨表,讓顏臻獲益匪淺。
也就是說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
但是石昌的存在,對於趙家,劉家,馮家來說,是污點,更不要說趙瑩的夫家了。
後來石昌被送出了國外,趙瑩瘋了,偏激之下,將自己的另一個孩子掐死了,是趙瑩和她丈夫的孩子。
這樣一來,事關四家,仇就這麼結下了。
而趙瑩當初的夫家,是婁家的人。
石昌出國後,由婁家暗中操縱,將人送進了孤兒院,而不是在別墅裡養着。
後來孤兒院搬遷,婁家也就失去了石昌的消息。
“所以,你回來,還是爲了復仇?”顏臻似笑非笑的看着石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