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天天過着刀頭舔血,見不得光的日子。
但他熬出來了。
神秘金主將他放走了,允許他去尋找自己的生活。
這對於一個暗黑殺手來說,已經是等於獲得新生了。
這是莫大的榮幸。
所以景凌風很惜命。
如果說,古姿說的,真的有前世,景凌風覺得,或許從自己脫離暗黑殺手的身份那一天開始,他的新生就開始了。
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
古姿忽然想到了一個傳說。
“景凌風,有人說,每一個人,都對應着天上的一個星星,如果那個人死了,那麼那顆星星就會損落。你說,如果一個人,在這個世界裡死了,她去了另一個世界,那麼那顆星星,會不會繼續掛在天上?”
“真是個無聊的問題。”
景凌風嫌棄的說道。
但卻真的認真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
然後他發現實在是不可能有結果。
畢竟這個問題本身就非常的腦殘。
“蠢豬。”
他忍不住說了一句。
這麼沒有可能的問題,有什麼好糾結的。
“你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你不覺得是你的問題讓人沒法好好聊天麼!”
古姿撇着嘴巴,決定不和景凌風爭論這個問題。
反正和這個人爭論這種問題,也絕對不會有結果。
壓根就是無意義的。
她有這時間,還不如閉嘴,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
前生今世……
從前古姿也是不相信前生今世的存在,但是現在她相信了。
並且相信,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前生今世。
說不定現在,她也正活在某個人的前世或者今生當中。
造物主的強大並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能夠領會的。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是不想說你可以不說。”
“問。”
既然都已經這麼問了,那麼最後的問題問不問也沒有什麼區別。
景凌風知道古姿想要問自己的過去。
他決定斟酌着說。
看情況決定哪些可以告訴她,哪些不可以告訴她。
沒想到,古姿並不是問他過去的經歷。
“
你恨她麼?我是說,你媽媽,你恨不恨她把你生下來。”
這個問題倒是景凌風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你這是什麼破問題?”
出生之前的事情誰知道。
他當初又不能決定自己是不是要從孃胎裡爬出來,所以談不上什麼恨與不恨。
“我都說了,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是你說讓我問的,既然這樣,那麼我就問出來了,而且,我也說了你要是不想回答你可以不回答。”
景凌風搖頭:“談不上恨不恨。”
這也算是一種回答。
古姿追問:“爲什麼?”
“你覺得我都快要而立之年的人了,你再來問我這樣的問題,還有意義麼?”
恨如何,不恨又如何?
“似乎沒有,但是如果當初……”
“沒有如果。”景凌風打斷古姿的話。“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從來也都不會有如果。”
古姿不說話了。
景凌風的眼睛亮晶晶的,有一些她所不認識的東西。
在月色下,閃着光澤。
“我的出現,並不是她的錯,要怪就怪那個老匹夫。我成長過程中遭受的某些不愉快的經歷,也並不是她的錯。”
古姿有點緊張起來,難道今晚,她即將成功的套出來一些自己想要的情報了麼!
景凌風自己想要交代一些事情了麼!
“她是在我五歲的時候丟下我,一個人死掉了不假,但是她也不希望是這樣。”
“這一切,全都是拜那個老匹夫所賜。”
“要知道,她只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身邊還帶着一個不被他父親所喜愛的孩子,還要躲避所有人的追殺,她能做到那份上,我感激她。”
景凌風這輩子唯一一個真正放在心裡的女人,就是他媽媽楊欣。
古姿是另外一個特殊的存在。
“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她的死,也是景鶴的手筆。”
古姿斟酌了下語言說道:“所以,你現在這麼恨景鶴,這麼想要報仇,其實除了景家的人追殺你的仇之外,更多的是在給你母親出氣麼!”
“對。”
景凌風的眼睛裡佈滿了仇恨。
但也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隱藏好。
仇恨並不是他活下去的動
力。
他活下去的動力,是想要讓那些人,看到他過得很好而感覺很不好。
這纔是他最終的目的。
如果輕輕巧巧,就讓他恨的人死掉,那不是他景凌風的風格。
“我不明白景鶴是一種什麼心理,虎毒不食子,他要是不喜歡你,大可以給你們娘倆一筆錢,然後讓你們遠走高飛,永遠都不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對不起無意冒犯,我是說,爲什麼他一定要這麼一力追殺你們?”
景凌風收回看着天空的目光,放在了古姿的身上。
“想知道?”
古姿點點頭,又說:“雖然我很想知道到底是爲什麼,但是我並沒有打聽別人隱私的習慣,所以如果你覺得不想說,你可以不說。”
“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告訴過你,景鶴那個老匹夫很高傲。”
古姿還是覺得這個回答真的是好簡單。
“僅僅就是爲了維持他的高傲,所以他就不允許你們娘倆的存在?”
景凌風點點頭。
古姿也是第一次知道這種事情。
這簡直太……
“景鶴,他怎麼能這樣?”
高傲歸高傲,可是錯誤就是錯誤,既然已經犯下了錯誤,那就要去面對啊,就算是抹殺掉錯誤的痕跡,也不能夠代表錯誤不曾存在過。
古姿完全不能夠理解景鶴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
太變態了。
不過說來也正常,大抵是因爲,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所以景鶴這麼變態,景凌風也就這麼變態。
“他這樣不是很正常麼!”景凌風諷刺的說,“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善良?”
“我並不會以爲自己很善良,但是景鶴這麼做……太殘忍了……”
錯誤是他自己犯下的,卻要用別人的命去補償錯誤。
“所以,有句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古姿擡頭看着景凌風。
此時的景凌風,就好像是一個復仇者歸來一樣的存在。
他的身影在月色下越發的偉岸。
周身都流露出一種不可抗拒的氣息。
景鶴當年自己做下了許多的錯事,於是如今,他身爲景鶴的兒子,就成了懲罰景鶴的工具。
沒有人指使他,但是他自願自發的這麼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