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的看向門口那邊,想起昨晚墨連城跟我說,他說做了一個夢,夢見銘升和他說,讓他轉告我要處處小心提防身邊人。
我聽見這事兒有些喜悅,因爲他夢見了銘升,說明銘升還在,還安好,可是他爲什麼不來我的夢裡呢?
墨連城搖頭說不知道,最後再度提醒我要小心身邊人。所以,我才連夜找地方把地圖和麪具放到了別處。
看來這個夢是銘升的預示…難不成薛洋有什麼古怪嗎?這一點我真的很難會想象得到,一個傻傻的大男孩,他能有什麼古怪。不過還是得小心,於是我把地圖貼身放着,這樣能夠安全不少。
隨後我的視線落在了面具上。
爺爺說兩個月可以用一次,粗略算了算,應該兩個月多了,應該可以再試第二次了。
我現在想要強大起來的心情很急迫,於是趕緊把東西都收拾起來,把門鎖好,然後躺到牀上,戴着面具,很快便走入了夢鄉。
在夢裡,我坐在一片空地上,周圍有云霧,面前有一尊木雕神像,那神像長得很奇特,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神。
然後低下頭便看見了上次的那本書,隨即自動翻開書頁,在第二章停下來,我看見上面寫着三個字,透視眼。
然後書頁接着翻動,裡面畫着一些圖案,旁邊配着一些真筆字,我的眼睛一目十行,瞬間讀完,腦子裡立馬留下很深刻的印象,關於怎麼做到透視眼。
這讓我好一陣新奇和喜悅,忽的耳邊聽見了什麼聲音。
我扭臉看去,不遠處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雖然什麼都沒看見,可我深深的感受到那裡面藏着東西,於是我靈機一動,用了剛纔學到的本領,閉上眼,食指與中指並用,在眉心上畫出一塊菱形,用力念出一聲:“開!”
我猛地睜開眼,一剎那被眼前的景象驚嚇的躲開身!
只見眼前的黑暗頓時消失,眼前交織出無數根錯綜複雜的脈絡,略粗的脈管兒裡能清楚看見血液在裡面流動。
這些脈絡的分支全部連接蔓延向正中間……一個全身掛滿內臟,沒有一塊完整皮膚的身體,就好像整個人是從內裡被反過來一樣!
我全身不住的顫抖,猛地退後,用力的叫醒自己,不要繼續留在這個恐怖的夢裡!
只見眼前交織着的脈絡一陣陣的抖動,一點點的將那具恐怖的身體拱起!一些黑色瘋長的長髮順着下巴鑽出,朝上飛起,把那具身體上的整顆頭包裹的嚴嚴實實,隨之猛地一聲
痛苦的慘叫迸發而出,那具身體朝着我嗖的衝來!
“啊——”
我被嚇得失聲尖叫雙手抱頭緊緊的閉上眼睛!爲什麼這個該死的夢還不醒來!
我的心臟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兒,不敢睜開眼睛,隨後耳朵聽着身邊沒有了聲響,安靜的如同捏死一般。
我幾乎快要哭出來,努力的鎮定着自己的情緒,再度睜開眼睛,一點點擡起頭,看見眼前剛纔的恐怖景象消失了……
身體逐漸鬆弛下來,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忽的一下,手臂落上一塊冰涼,我低頭一看,是血!
隨即頭皮一陣發麻,感覺有一股冰冷的氣息從頭頂上一寸寸的推近,我害怕不由的啜泣起來,不斷有血順着頭頂落到身上、臉上……耳邊傳來哈…哈…的聲音,“不要、不要下來、不要下來……”
我緊閉着雙眼,一遍遍的唸叨着,此時身體已經無法挪動,忽然感覺一雙眼瞼傳來刺痛,立馬擡手摸上去,竟摸到了一抹尖銳的冰冷!緊接着我猛地睜開眼……
依舊是那張被頭髮緊緊纏繞住的臉,露出一隻的眼睛突然睜開,白色的眼球上划着一道細線…而此時她尖銳的手指正插在我的眼瞼上!我猛地躲開身,瞬間感到一雙眼皮嗖的一陣冰涼,低頭看見一滴滴的血掉落,兩片眼皮掉落在地!
“啊——救命!啊——!”
“顰兒!顰兒!快醒醒!”
“銘升?…銘升!”
我猛地擡起頭,看見一片搖搖晃晃的花白,隨後一點點清楚定格下來,是房間裡的白色天花板,我從噩夢中醒過來了…剛剛是銘升的聲音,是他把我叫醒的!
我擡手摸着臉,發現臉上的面具不見了,立馬坐起身四下尋找,看見面具掉在了地上,伸手撿起來面具,看着原本光滑的面具上出現了一層細紋,好像裂開的痕跡。
面具上的香氣撲面而來,把剛纔緊張的神經舒緩下來,手指觸摸着面具的表面,剛纔夢裡又出現了那個女鬼,看起來很痛苦,卻又像魔鬼一樣殘忍恐怖。
一想到她此時就在我的身體裡,就讓我一陣恐慌不安……隨即一陣敲門聲傳來,我趕緊把面具放起來,起身去開門。
看見墨連城站在門外,妖孽的臉上難得的平和表情,蓬鬆細碎的劉海垂於眉眼之間,一身黑色的西裝,黑色的窄領帶系在胸前。
“真是沒長心,竟然睡到現在,忘了今天是銘升哥出殯的日子嗎?”
他不高興的怨了句。我當
然沒有忘記今天是銘升出殯的日子,只是他根本不知道我昨晚都經歷了什麼。
隨即他白了我一眼,丟下一句“趕緊出來”然後轉身走開。
我關上門,開始找合適的衣服穿,隨手便又翻出來那身白色旗袍,現在我知道這是螢萱的衣服,所以此時看着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不舒服,於是立馬伸手把旗袍放在了櫃子的最底層,心裡有一種最好一輩子也不要再看見它的強烈感。
我穿了一身黑色連衣裙,素面朝天,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從來都沒有參加過誰的葬禮,沒想到第一次參加的葬禮竟然是我最心愛人的,隨即心中又是一陣翻涌,看了眼窗外,此時正下着綿綿細雨。
毛師傅用自己的積蓄爲銘升買了一小塊兒墓地,還修了墓碑,毛師傅說,銘升命苦,此前已經死過一次,死不瞑目也沒有葬身之處,雖然這具肉身不是他的,但他也在裡面待過一段時間,也希望能夠爲他和之前的曉晨好好安葬。
隨後,我問毛師傅昨晚有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他簡單的回了句:
“那家醫院一共有一千五百多個醫護人員,拋開臨時工不算一共是一千三百人,可是我怎麼查都少一個人數,少的那個人應該是就職在婦產科。”
聽了毛師傅這番話,那就是醫院裡刻意隱藏了那個人的資料唄?不過,數量上都已經顯示出來了,又幹嘛少他一個人的資料呢?難不成是,醫院根本不知情?那份少了資料是被人故意拿走的?
我把自己的想法說給毛師傅,毛師傅緩緩點頭,說,應該是在得到這份資料的時候被人從中抽走了一個人資料薄。
看來醫院真的有內鬼,正與天靈王的人勾結,必須趕緊找到才行。
大雨還在下着,忽的包裡的手機嗡嗡作響,拿出來一看顯示着阿麗的名字。
“喂?”
“你在幹嗎吶?怎麼還不來學校啊,還差十五分鐘就要開考啦!不想要學分兒了你?”
忽然聽她這麼說,腦子裡猛地一動,想起來自己還是個學生,於是匆匆忙忙的和他們道別坐上公交車。
找到一個座位坐下,擡手撲掉肩膀上的雨水,一個小女孩走過來遞給我一張紙巾,我衝她笑着摸了摸她的臉蛋說了句:“謝謝哦。”
小女孩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我隨後說了句:“姐姐,你肩膀上的阿姨也溼透了呢。”
“…嗯?你說什麼?”
我看着她的眼睛,瞬間背後升起一股寒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