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
陳九珍搖了搖頭,抓緊他的手,仿如犯了錯的孩子。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阿姐!”
那些陳年往事一直藏在她的心裡,她以爲自己早就忘記,可現在看到阿姐,她才發現從未忘記過,但凡那沈廣茂是個好的,阿姐能夠過得美滿,她也許能好受一些。
可沈廣茂是那樣卑劣的一個男人,她聽了嬤嬤的那些話後,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差點害死了阿姐。
“九珍,你別想太多了。”
“文哥。”
陳九珍眼眶通紅,動了動嘴:“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你還會喜歡我嗎?”
曹文海怔了又怔,“九珍,你別胡思亂想!”
“我沒有胡思亂想,我就是覺得對不住阿姐。”
陳九珍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她緩緩睜開,“你們都弄錯了,那個法子不是我想的。”
曹文海眼睛一閃,夫人說的是哪件事他是知道的。
當年北臨扶持科舉,家家戶戶都以讀書爲榮,就算考不上科舉,能識字那也是極大的光榮,那些秀才童聲坐館的束脩都是十分豐厚,所以農戶中但凡有兒子的,都是想盡設法的將兒子送進書塾,其實這是好事,可錯就錯在,大家都將讀書當做唯一出路,務農養活家裡的反而都是女人,甚至家中沒有田地的,就將妻子女兒賣人做奴,甚至賣入那些風塵場所。
男人不做活,還覺得這務農是下等人才做的事情,這樣的風氣形成,導致一段時間糧食供應緊俏,價格上漲,甚至許多人吃不飽,一度發生過打砸燒搶,貧困家庭不停的生孩子,企圖將女兒變賣,讓兒子出人頭地。
而讀書的人多了,能做官的也只有那些拔尖的,其他的去坐館,可這先生多了,也是擇優,那剩下來的無所事事,賦閒在家,又是一個吃白飯的。
曹家和沈家是兩大糧商,他們有許多田地,那個時候是僱傭人打理,糧食自給自足的,可想而知,沒人來做工,這地只能荒着。
也就是焦頭爛額的時候,陳家老爺找到了他們,商量將這些地放租出去,由陳家去聯繫佃戶,每年收取一半的收成做租金,剩下的由佃戶自己處理,或者他們也可以將多餘的糧食賣出來,由沈曹陳三家來收,給出豐厚的銀子。
陳家找的人都是經過把關的,第一年便解了他們的難題,賺了第一筆豐厚銀子的佃戶第二年依舊願意租地,後來許多人聽說之後,不同於給人做工,這租地是給自己家耕種,做的越多,他們的收成也是越多的,這一年賺得的銀子,好的情況下比那做館三年所得都還多。
漸漸的,這些人就轉變了想法,男人開始了下地務農,賺了銀錢後還會買地繼續種莊稼。
曹家和沈家也因爲這件事對陳家高看了兩眼。
陳家這法子不僅解了燃眉之急,這事還做的仁義,是真正爲了百姓着想。
陳家是值得結交的。
後來,陳家老爺道出這法子是他的小女兒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