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過得好嗎?”
陳淑雲捏着茶蓋的手一頓,擡頭望着他,心裡有些好笑。
她沒了喝茶的心情,將蓋子蓋上,將茶蠱遞給了曾嬤嬤。
“這是你第一次關心我過的好不好。”
她加重了‘關心’兩個字,無異於一個巴掌狠狠扇在了沈廣茂的臉上。
頓時,他臉色燥紅,過往許多事情清晰的浮現在了腦海裡。
“這話我問的有些多餘了,你如今貴爲淮南王妃,自然是過得極好的。”
沈廣茂不敢直視她的那張臉,只是垂着腦袋,動了動嘴:“淑雲,看在我們幾年夫妻的份上,你幫我勸勸千喬,沈家的產業是她和她弟弟一人一半……”
“沈廣茂。”
陳淑雲打斷了他的話。
沈廣茂的身子震了下,沒有再往下說。
“你這一生先是爲了九珍,後來是方茹,再後來是她的女兒,還有她的兒子,你何時想過你還有一個女兒,爲千喬着想過?你可曾想過她走的這一步步都是你們給逼的?”
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堵的沈廣茂頓時啞口無言。
“千喬沒有錯,有錯的是我,錯在我當初不該對你動心。”
陳淑雲靜靜的望着他:“可設計你那件事,並不是我做的,我也是受害者。”
過去的沈廣茂聽到這番話,只會嗤笑一聲,覺得她是假清高,可自從聽了九珍的話,此時他無法直視她的眼睛,他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是他自以爲是。
“我都知道,是我不對。”
他苦笑一聲,過去一帆風順,春風得意,大概他從來都不會想到有這麼一天,她會高高在上的坐在他面前。
“沈老爺這話怕是言不由衷。”
陳淑雲冷冷的譏誚了一聲。
“不然你就不會站在這裡,你明知道那些都是千喬應該得的,你既然覺得對不住你那個小兒子,爲什麼打千喬的主意?就因爲她是你的女兒,你就可以肆意欺辱踐踏她?”
“不是,”沈廣茂連忙否認,擡起頭來,神色急了:“淑雲我是真知道錯了,可稚子無辜,我並沒有要全部拿回去,只是要千喬將屬於聰兒的那半拿出來。”
頓了下,他說道:“沈家如今落魄到這個地步,我對不起列祖列宗,這輩子我活得混賬透頂,我就指望着這個兒子了,她現在過得也挺好……”
“那是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過得不好,沒有關心她,爲她着想過!”
陳淑雲一針見血的打斷他的話,眼神冰冷。
沈廣茂嘴角動了動,頹然的低下了頭:“你說得對,可我已經對不住一個女兒,聰兒還小,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怎麼沒有?”
陳淑雲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鐲子,“你對那方茹是真心喜歡的,對九珍也不過如此。”
沈廣茂身子僵了下,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握成拳,關節泛白。
“那個單宏文,我聽正兒說,他手裡可是握着兩層的沈家產業,他是一分銀子都沒花,從你那騙了去,沈老爺當真對這個孽種大方的很。”
“你要是能將對千喬的狠心拿出一半對付這人,還愁你那小兒子以後沒有家產繼承?我可是聽說他手裡的那兩層是你沈家最好地段的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