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
悠悠的涼風從竹林深處輕拂而來，帶着泥土的清新之氣。
沈千慧託着下巴，手中把玩着一片竹葉，時不時就朝門口望去。
當看見一個人影出來，她立刻站起身，走出了亭子。
秦墨鈺用手撐着門框，大口的喘着粗氣，額頭上滲出了大滴的汗珠。
他擡頭之時望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姑娘，嘴角扯了一下，綻放了一抹笑容。
這樣的笑容是沈千慧第一次見到。
秦墨鈺擡腳朝着她走了過來。
他的步子很緩慢，身子有些不穩，好像走得很吃力。
沈千慧的視線落在他的腳下，只見他走過的地方都有暗紅色的痕跡，定睛一看，她的嘴脣哆嗦了下，連忙上去攙扶住他的手臂。
他終於走到她身邊來了。
秦墨鈺嘴角咧開了一抹笑，陽光下，就像討得獎勵的孩子。
“你怎麼了？”
沈千慧強制鎮定，可聲音依舊有些打顫。
“沒事，我們走吧。”
他剛剛擡腳，沈千慧按住了他，視線落在他的腳下。
秦墨鈺一把拉過她的手：“千慧，我記得過幾天就是你的生辰了。”
沈千慧感受着他手中的黏膩，外面有些燥熱，那股味道熟悉又濃厚，她望着他手上暗紅色的血跡，瞳孔劇烈收縮，所有的聲音都哽在了喉嚨裡。
她擡起頭對上他眼裡的深墨色。
只見就這麼一會，他冷毅俊美的臉蒙上了一層灰敗，透着沒有血色的寡白。
他雙眼迷離，模糊到恍惚，又好似很清醒，緊緊捏着她的手，望着她拉長了笑：“我好長時間沒有陪你過生辰了，今年應該能趕上，我都準備好了，長壽麪我也學會了，以後每年我都會陪着你，我知道你已經不喜歡我了，可是我還想和你過日子，還有時間，我總會讓你重新喜歡上我，我……”
他的聲音一下戛然而止，整個人突然往後倒去。
沈千慧被他帶動的跟着往前傾，伴隨着悶哼一聲，她趴在了他的身上。
她連忙爬起身，雙腿跪在地上，望着他身下的一攤暗紅色的血跡，整個人呆愣住。
“也不知道老爺在哪裡，鈺兒這幾天都沒來了，我這心裡怪不踏實的。”
秦夫人從抄手遊廊走了過來。
“怡秋也真是，自己生的孩子都不上心，你妹妹也是個不着調的性子，如果沒有你陪着娘，娘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秦月仙的腳步停了下來，低頭望着地上的紅色腳印，整個人有些懵。
隨即想到什麼，她臉色一變，很快走進屋子，看到了更多暗紅色的血跡。
顧怡秋坐在地上，滿手都是血，握着一把匕首，眼眶通紅。
“出什麼事了？”
“鈺兒！”
外面傳來一聲歇斯底里的哭喊聲。
秦月仙剛剛伸出去的腳很快收回，轉身便往外跑去。
顧怡秋臉色變了變，眼裡閃過不安和慌亂。
秦月仙順着一路的血跡，終於來到母親身邊，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二弟。
只見此時他雙目猶如蒙上了一層昏紗，黯淡無光。
她身子一個激靈，很快反應過來。
“娘，快去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