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喬從進來開始,眼睛便落在那襁褓上。
此時看不到兒子的臉,也沒有聽到聲音,她心底的不安越擴越大。
“皇上,你能不能讓我看看孩子?”
她聲音急切。
夏侯景抱着孩子,心底冷笑一聲。
“都退下。”
餘一峰心裡嘆了口氣,轉身看了沈千喬一眼,心底有些同情,可他也不敢留下,皇上想方設法的將人弄進宮,想來肯定是還上心的。
小全子領着宮女太監退了出去,還體貼的給帶上了門。
燈火幢幢,殿裡空曠安靜。
沈千喬再也忍不住,幾步上前來。
當看到兒子臉上還掛着淚痕,她心如刀割,伸手過去。
夏侯景往後兩步,避開了她的手。
“可記得朕之前說過的話?”
沈千喬身子一僵,對上男人冷峻的臉龐,她咬了咬脣瓣:“他是我生的,你不能這樣!”
“現在纔想起他是你生的?”
夏侯景嘴角邊掛着譏誚,低頭看了兒子一眼,緩緩擡起頭:“我看你沒了他,日子過的更加滋潤,要不是餘一峰去找你,你大概連自己有個兒子都給忘了!”
“我沒有!”
沈千喬瞪大了眼睛,嘴脣哆嗦:“我怎麼會忘記了他?我天天都在想兒子。”想的睡不着。
夏侯景可不信,這好幾天了,也沒見她上門認錯。
“明明是你不讓我進宮,不讓我和兒子見面的!”
沈千喬控訴的說道。
夏侯景嘴角勾起冷嘲:“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願意留下。”
沈千喬眼睛一動,心底慌張,已經冷靜不了了,她緊緊盯着襁褓,聲音帶着祈求:“福生到底怎麼樣了?你讓我看看好不好?”
一聲‘福生’讓夏侯景心底柔軟了一些。
可面上,他依舊冷着臉,還是走了過去。
沈千喬從他懷裡接過孩子,將臉貼上兒子的額頭,眼淚不住的往外流。
“都是娘不好,娘不該留你一個人在這裡……”
夏侯景眼底劃過一絲幽深,望着女人一身婦人打扮,心頭還是有些滿意的。
“太醫怎麼說?”
沈千喬摸了摸兒子的額頭和臉。
夏侯景垂下眼簾,斂住眼底的情緒。
“輕微的燒,孩子身體弱,底子薄,要好好照顧。”
沈千喬心頭鬆了一些,可這是兒子第一次生病,小孩比不過大人,這輕微的燒也是很受罪的。
看着兒子眼睫毛上還是溼的,她心底更加的內疚。
大殿裡十分的安靜。
沈千喬平復好情緒,緩緩擡起頭之時,對上了男人深暗如墨的眼眸。
“你帶着他睡吧。”
夏侯景擡腳往龍案走去,坐下後,拿起奏本,頭也不擡。
沈千喬抱着孩子熟門熟路的往裡面去。
“只一晚,天亮之後,你就出宮,以後別來了。”
沈千喬的腳步一頓,眼底劃過沉痛,緊緊咬着嘴脣,沒有說話。
她望着懷中的孩子,眼底閃過不捨和動搖。
這一晚上沈千喬都沒有閉眼,她給孩子餵了五次奶,孩子吃的兇,好似要將這幾日落下的都給吃回去,更是讓她心裡酸澀愧疚。
天亮之時,小全子走了進來。
“沈小姐,皇上讓奴才送您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