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景擡頭望向大殿外面的天際。
“這件事你別露了口風,不能讓她知道!”
這個她,不用點明,餘一峰也知道。
對於他們來說,一些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丁四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他心裡也有些唏噓,可如果他坐在陛下的位置,也會做出同樣的決策。
皇長子的百日宴因爲刺客一事攪黃了,很快宮裡又遣出了一批秀女。
街頭巷尾這幾天熱鬧至極。
“哎,你們都聽說沒有?宋家的姑娘和白家的姑娘前幾天打起來了,就在西淮湖的那座石橋上,聽說是爲了搶奉家的公子。”
“昨兒就聽說了,這兩家姑娘也是有緣分的緊,之前宋家和白家的老頭不是吹噓自己要做國丈了嗎?這下好了,國丈做不成,一個奉家都成了香饃饃!”
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響起。
沈千喬正和祝常寧收完租,走進酒樓。
聽到這個,祝常寧用手肘撐在桌上,託着下巴,對着沈千喬擠眉弄眼。
“要說什麼就說吧。”
沈千喬端起酒杯,淺淺的呷了一口,剝着手邊碟子中的花生。
“他沒來找你?”
沈千喬白了她一眼,“你這是馬上要做新娘子的人了,該關心的事情不少,這麼關心我做什麼?”
“就是因爲我馬上要成親了,你這還沒着落,作爲好朋友,我不是爲你着急嗎?”
祝常寧拿起筷子撿了一口涼菜喂到嘴裡。
“我還以爲這輩子我會註定孤苦一人,那個時候我是又恨你又羨慕你。”
她將筷子擱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只是沒有想到啊,我竟然會在你前面成親,你說你啊,都給他生了兒子,還倔什麼?他現在肯將秀女都送出宮,就已經將姿態都放低了,他在宮裡等你去找他,你難道真的一點不感動?”
“餘一峰讓你來說的?”
沈千喬給她斟滿酒,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祝常寧的手一頓,瞅了她一眼:“他不說,難道我還看不出來?”
突然想到什麼,她左右看了看,然後一本正色的湊近,壓低聲音道:“你可聽說了鄒家?”
沈千喬搖了搖頭,端起酒杯。
“就是鄒紹行,之前跟咱們一起在宮裡讀書的,挺討姑娘家喜歡,油嘴滑舌的那個!”
沈千喬嘴角抽了抽,對上祝常寧眼裡的閃爍。
“我記得那個時候你跟他關係挺好。”
“呸呸呸,誰跟他關係好?我那是被逼無奈,是方嫣然跟他好纔是!”
祝常寧眼裡露出不屑,“原來這方嫣然後來又跟了他,做了他的外室。”
沈千喬靜靜的聽着。
“那鄒紹行的夫人是個厲害的,原本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後來聽說不知道爲了什麼,在街上堵上了方嫣然,然後讓人當街將她的衣服給扒了,頭髮也給剪掉了,就是這臉上還給刺了個王八!”
祝常寧說到這裡,眼裡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和欽佩。
“我是沒有看到那個場面。”
她嘆了一口氣,笑眯起了眼:“聽說那位鄒夫人回去後就給鄒紹行甩了一封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