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廣茂在帝都也是生活多年,朝中也有行走,雖然沒有實權,可聽到的消息不少,卻也沒有聽到羅御史家裡這些污穢的事情。
想來方姨娘不知情,也情有可原。
可是想到他差點將女兒定給這樣的人家,他心裡就愧疚不已。
“老爺,妾身是聽那王媒婆天花亂墜的說,妾身才信以爲真,羅御史監察百官德行,妾身想着這羅府門風應該是清白簡單的,那羅御史這把年紀身邊也只有一位羅夫人,兩位公子才名在外,想來是教養甚好,大小姐若是嫁入這樣的人家定能享福,哪曾想到……”
“妾身罪該萬死……”
方茹哽咽出聲,一下哭紅了眼。
沈廣茂原本心裡的不滿一點點褪去,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去將女人扶了起來。
“念你也是不知情的,這事情我也有錯。”
方茹拿出絹帕擦了擦眼睛:“老爺,妾身以後定爲大小姐好好甄選,再有人選,妾身就先上門探一下,若是好,再回來說給老爺聽,讓老爺來定奪!”
沈廣茂輕輕頷首:“難爲你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裡,沈千喬又相看了五位公子,這親事都沒定下,只是見了一次面,第二天,這五戶人家接連着都出事了。
月桂軒,沈千喬託着下巴坐在窗口。
屋子裡響起腳步聲,沈千喬扭過頭看了一眼,對上一身黑衣的男人,她心裡驚了下,可很快平復了下來。
“師父,您老人家真是神出鬼沒,徒兒都坐在這裡了,您還能來去自如。”
男人瞥了她一眼,自顧自的來到桌前坐下。
沈千喬站起身,找來爐子和茶葉開始煮茶。
“你這麼着急想將自己嫁出去好逃離本尊?”
沈千喬的手一抖,幾片茶葉落在桌上,她卻來不及收拾,擡起頭,皮笑肉不笑道:“師父這說得哪裡話?徒兒對師父的脾氣還是清楚的,可不敢有那樣的想法,不然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呵,”男人輕嗤了一聲:“這些日子倒是有些長進了。”
沈千喬看着那泛着冷色的銀色面具,心裡那個猜測久久縈繞,她將茶葉盒子蓋上,尋了個位置坐下,然後心裡斟酌了會,緩緩開口:“師父,他們是不是你……”
“不是,”男人打斷她的話,薄涼的嘴裡吐出兩個字。
沈千喬睜大眼睛:“我都還沒有說完,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
男人鄙夷的睨了她一眼:“你那點心思爲師還不清楚?爲師可沒有閒工夫鬧騰那些事情,若是嫌他們礙眼,直接殺了就好。”
沈千喬心裡一窒,這話也沒錯,以這個老變態的狠辣性子,會直接殺了更加省事。
“不是師父,那能是誰?”
若說羅家那事是報應,可後來接二連三的,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些人是被人陷害了。
若說這些人得罪了同一個人,那可能是微乎其微,可他們近來做了同一件事,那就是和她相看,所以他們遭此橫禍,與其說是他們得罪了人,不如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