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門,沈千喬走到案桌前坐下。
燈火靜靜的吞吐着,她坐了一會,將架子上的經書翻找了出來,重新提起了筆。
沈千蕊這件事情並沒有傳開,想必那些知情的人已經被方家還有父親給封了嘴。
芳華樓的老闆易了主,老鴇領着自己的姘頭早就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消息中斷了,沈廣茂就算想爲女兒報仇,也是找不到仇人。
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將那日跟着的婆子丫鬟都遠遠的發賣了,勒令她們有生之年不得再踏入帝都一步。
這事算是暫時瞞下去了。
沈千蕊因爲身體不適,告了假,除了秦月吟,其她人並不知情。
這一日是望舒社和初雲社馬球比賽。
沈千喬和秦月吟早早就在自己劃分的場地準備了。
由於之前沈千喬在練習賽的出色表現,這次正式比賽,她是一開始就獲得了出場資格,並且作爲了望舒社的主力攻手。
馬球賽的鼓聲響起之時,沈千喬便夾緊馬肚,如離弦的箭衝了出去。
比賽都有輸贏之爭,可女子又和男子不同,她們雖然想要贏,可更加重視自己的安全,要知道,這若是跌下馬去,重則有性命危險,輕則也會受皮肉之苦。
所以這一開場,那一身碧綠湖衫的女子輕盈的仿如一隻乳燕飛入了廣闊的天空,烏黑如墨的青絲在她背後劃出美麗的曲線。
男學這邊今兒是沒有課,都聚集在場外觀看這場馬球。
這還是他們頭一次看到女子打馬球,尤其還是這些向來都端着身份的貴女小姐。
“這沈家大小姐的馬術了得,遠遠的甩了其她貴女一大截,怕是勝負已定了。”
“這可說不準,馬球賽是十一個人的比賽,我看那初雲社也挺好,方家小姐馬術也不差,行事作風沉穩得當,祝家小姐的控球不錯,現在說輸贏爲時尚早!”
“快看!”不知誰喊了一聲。
縱人擡首看去,只見場中那一身白衣的姑娘已經揮起了球杖。
只是那時遲也快,一個身影很快衝了過去,抄起球杖,搶先一步,將球帶了出去。
方嫣然撲了個空,當看到球已經在了沈千喬馬下,臉色很快沉了下去。
她立刻調轉馬頭朝着沈千喬追了過去。
你爭我奪,場上的局勢一下十分緊張。
對面閣樓上,夏侯淳的臉色有些不好。
夏侯嬰卻是在看到精彩處,忍不住鼓起了掌:“這沈大小姐當真是士別三日讓人刮目相待,這般好身手,也不知道師承何處?”
“粗鄙不堪!”夏侯淳將酒杯狠狠按在桌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夏侯嬰笑了一聲:“二皇兄未免太過較真了,這女子打馬球並不是不許,既然是比賽,就得全力以赴,畏首畏尾,反而矯情了,灑灑脫脫,堅持本性最好,沈大小姐真乃性情中人!”
夏侯淳看着對面,只見那該死的丫頭又搶到了球,他不禁想到被那傻子擊下馬的那次,臉色更加的難看,瞥了身旁的夏侯嬰一眼,心裡一動:“三皇弟對沈家大小姐向來高看不少,莫不是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