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倚坐在樹上,居高臨下,深眸注視着她的小臉。
“長進了不少。”
他的薄脣一張一翕,語氣中帶着寡淡。
沈千喬捏着劍的手收緊,緊抿着脣瓣:“師父還有什麼指教?”
男人看到她緊繃的仿如是受驚的兔子,他笑了笑:“徒兒不必緊張,爲師可不吃人。”
他身子一動,便輕飄飄的下來了。
沈千喬花費的好大的力氣才壓下心裡的恨意,將劍收了起來,臉上帶着幾分防備:“師父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徒兒聽着。”
男人眼眸一眯,看着眼前一下收斂了許多的丫頭,他薄脣勾起淺薄的弧度:“師父沒事就不能來了?”
沈千喬咬了下脣,隱忍的痕跡很明顯。
“怎麼不說話了?”男人撩起脣角淡淡的笑。
沈千喬深吸了口氣,聲音平靜:“師父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自然是真話,”男人黑眸微微一擡,帶着幾分深意:“不過爲師知道徒兒這張嘴向來討人厭的緊!”
沈千喬心裡一窒,垂在身側的手指攥成拳,“徒兒並不想見到師父。”
她雖然一直用着敬語,可眼裡並無半分的尊敬。
男人眸色暗了下去,撥動着手中的扳指,語調淡的很:“果然是個不討喜的,爲師當真不該收你做徒弟。”
沈千喬心裡腹誹,她這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遇到這麼個變態,前世自己被他弄死了,這一世依舊還逃脫不了他的折騰。
“不過收了你,爲師也不能反悔了。”男人話語中帶着幾分憾然。
沈千喬索性就不說話了,她只希望這變態折騰完了就趕緊走。
不然她真擔心控制不住……
“丁四這幾日出城辦事了,所有由爲師來看着你。”
男人話鋒微微一轉,淡淡的道。
沈千喬心裡一緊,“丁四走了?”
頓了頓,她看着眼前杵着的男人,抿了抿嘴:“師父手下能人不少,可以派其他人來。”
“徒兒這是嫌棄爲師了?”
男人高大挺拔的立在院子裡,黑壓壓的天色此時給他的面具鍍上了一層妖異的顏色,伴隨着涼風閃電劃過,他越發的仿如鬼魅一般,讓人心裡瘮得慌。
沈千喬看着這天色,神色中帶着些漠然:“師父,要下雨了。”
“丁四的武功是本尊教的,”男人深幽隱晦的開口,“本尊給你十招機會,若是你能碰到本尊的衣角,這幾日隨你,若是不能,你老老實實的聽本尊的話!”
沈千喬心裡一頓,漸漸的會意出來,話語中帶着不甘:“徒兒自然不是師父的對手!”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男人陰柔的嗓音滲着低低的笑,可眼底是濃稠的深墨色,一點溫度也沒有。
“本尊既然讓你十招,就不會出手,隨你來,只要你能碰到本尊,就算你贏!”
“當真?”沈千喬眼裡一亮,心裡此時澎湃了起來,捏着劍的手緊了緊,帶着幾許激動。
男人好整以暇的低頭看了她一眼,淡定的開口:“自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