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眸微微一縮,垂在身前的手拽緊被子。
“喜竹,喜竹……”
她的嗓音艱難的溢出,身子下意識的往後挪。
男人聽到這聲不安,低眸注視着她倉皇的小臉,眼裡帶着探究。
“你爲什麼這麼怕本尊?”
他俯身下來,伸手過去。
“不要碰我!”
沈千喬突然拔高聲音,反應十分激烈。
男人的手一僵,眼裡劃過幽暗,看着近在咫尺的蒼白小臉。
他將茶蠱再次遞了過去:“喝了。”
透過隱隱微弱的光線,沈千喬看了男人手裡一眼,下意識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光滑細膩,沒有那些凹凸不平,讓她又疼又癢的疤痕。
她眼裡有些恍惚,再次將視線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漆黑的夜色中,她喉嚨有些乾啞,試探性的開口:“師父?”
男人聽到這聲小心翼翼,沒有多想,不耐的開口:“不是要喝水嗎?”
沈千喬被這聲嚇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可還是壓抑着恐慌,擡首四處張望。
“莫不是還要爲師餵你?”男人雙眼微眯,話語中帶着幾許危險之味。
沈千喬一個激靈,睜大眼睛,有些呆滯:“你真的是師父?”
“呵,不然你以爲還能是誰?”一隻粗實的大手伸過去捏住她的下頜,男人陰冷的眸子緊盯着她:“你剛剛將本尊當成誰了?”
沈千喬眼神一點點清明,下頜的疼痛讓她皺了下眉頭,輕吟了一聲:“師父,千喬疼……”
男人手裡的力道不由得輕了些,深幽隱晦的眸子盯着她:“你很怕本尊?”
沈千喬察覺到他的放鬆,心思一動,可憐巴巴的道:“師父,我口渴了。”
男人身子一頓,對上她黑白分明的水盈盈的眸子,他放開了手,將茶蠱遞了過去。
沈千喬連忙接過,捧着一口氣的喝了下去。
那一陣陣的吞嚥聲,顯示此時她渴的不輕,就像貓兒一般。
男人嘴角輕輕的勾起,轉身離開了牀邊。
沈千喬眼睛盯着他,見他走開,她心裡鬆了口氣。
喝完水後,她便掙扎着下牀,摸索着來到燭臺前。
不一會兒,屋子裡便亮起了燈火,掃去了黑暗,周遭的一切都十分清晰明瞭。
沈千喬緩緩轉過身,入眼的是男人一身黑色的龍袍,銀色的面具泛着幽幽的冷光。
她心頭一凜,漸漸的就鎮定了下來:“師父這大晚上的過來可嚇的徒兒不輕。”
男人掀起眼皮,眸底是深沉的晦暗,靜靜的看着她。
沈千喬被他這個眼神弄的有些發憷,她抿了抿嘴,垂下眼簾。
“你爲什麼怕本尊?”男人依舊還是這句話,他撥動着拇指上的血玉扳指,眼裡帶着幾許深究。
沈千喬心裡微怔,覺得他這話可真奇怪,他不就是要她怕他嗎?
“師父動不動就拿徒兒的性命要挾,徒兒難道不應該懼怕師父嗎?”
沈千喬話語中帶着譏誚和自嘲,心裡是恨毒了眼前這個男人。
“只是這樣?”男人眼眸一暗,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
“不然師父以爲呢?”沈千喬擡眸,眸底一片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