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世安所說的法子是領着她和珍姨去了一家古董店。
陳九珍看着頭頂的招牌,有些訝異,還是跟着走了進去。
“二東家,您來了。”一個蓄着白鬍須的老頭迎了上來,笑呵呵的道。
殷世安點了點頭,喊了一聲:“紀伯。”
被叫做紀伯的老頭,眯起渾濁的眼睛,看向沈千喬這邊:“二位是來買寶貝的還是當寶貝的?”
他捋着花白的鬍鬚,眼裡泛出精明的光芒:“是二東家帶過來的,若是買寶貝,我老頭兒一定給你們個優惠,若是當寶貝,也會給你們開個好價錢。”
沈千喬聞言,有些古怪,擡頭四處看了看,見牆壁上掛着許多幅字畫,有山水畫,有人的畫像,還有幾句詩,幾個字……
紙張泛黃,有的還破了角,但是仔細一看,各有各的神韻風采。
突然她的眸子一亮,幾步走到一副畫面前,只見上面寫着‘沙場點兵’,密密麻麻的士兵排成排,有人擊鑼,有人吹號角,神色都十分的嚴肅,塵沙漫天,看着很有意境。
“這個倒是符合宋老的破陣曲,”沈千喬輕聲說道,目不轉睛的盯着。
殷世安來到她身邊,聽到這聲,眼裡劃過驚訝,隨即嘴角的弧度上揚,眼裡的墨色更重,他偏首看着她:“千喬,你真厲害。”
沈千喬有些不解的轉過頭,對上他的視線。
“這張畫是宋青名老先生唯一留下的墨寶。”
宋青名是宋老的俗名,世間人十分敬重這位老先生,在老先生西去以後,便習慣的提起他,便叫‘宋老’,漸漸的,這真名就不常被人提起了。
沈千喬對老先生的本名是有所耳聞的,所以乍聽這是先生留下的墨寶,不覺得吃驚。
宋青名被人津津熱道的是他出神入化的琴藝,並不曾聽說他還會作畫,而且作的如此傳神,如此的好……
殷世安仿如能看出她心裡的想法,微微一笑:“宋老先生文采斐然,留下了許多的字稿,我對着它們一一比對過,確實是真跡無疑。”
沈千喬有些意外,看着眼前男人臉上的自信,還有眼裡的神采。
“我們二當家可是出了名的鑑寶高手,姑娘,你可不能不信。”
紀伯比出了一個大拇指,輕哼了兩聲,帶着得意。
沈千喬有些忍俊不禁,她也是知道古董收藏的,可沒有想到一個年歲這般大的老人會崇拜一個才十七的少年。
“你纔是真的厲害。”她感嘆了一聲,看着架子上已經有了些年份的古物,沒有想到殷世安竟然開了一家這樣的鋪子。
那他說能想辦法幫她,也許不是沒有可能的。
沈千喬知道他的心思,也知道不該和他有過多的牽扯,可她現在是實在無法了,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陳家的鋪子轉讓給他人,也不能看着珍姨大半輩子的心血化爲烏有。
殷世安領着她們來到後面的屋子裡,並吩咐人上了茶。
陳九珍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問道:“你是這鋪子的東家?”
殷世安輕輕一笑:“這鋪子不是我的,我只是幫人鑑寶,曹老爺爲了留住我,給了我這個虛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