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火下,男人一身黑衣,明明外面在下雨,他身上卻沒有一點淋溼,臉上的面具在這個死寂的夜晚泛着冷涼的光芒,一聲不響的出現在她身後。
沈千喬垂在身側的手抓了抓衣服,緊緊抿着脣瓣:“國師可盡做些自打嘴巴的事情。”
男人凝着她,深眸裡未漾出一點波動,只是從下到上的打量着她,見她披散着頭髮,這會倒是鎮定的很。
他是視線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脣角勾起,緩緩的道:“不怕本尊了?”
沈千喬怔了下,擡起頭,猝不及防的撞進他深沉莫測的暗眸裡,她心裡咯噔一下,立刻垂下頭,平復好心緒,冷冷的笑道:“怕又有何用?國師可從未顧忌過別人的感受。”
她擡腳朝着案桌過去,一個眼神都不給屋子裡多出來的那個人。
男人看着她嬌小的身子,漆黑的眼眸如同被迷霧覆蓋。
沈千喬收拾着東西,突然一道濃重的陰影籠罩下來,她的手一頓,可很快便恢復自然。
男人從桌上撿起一本書,翻了幾頁,嘴角牽出弧度:“佛經?”
沈千喬從他手裡將東西一把搶了過來,轉身將書都擱在了架子上。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淡淡的道:“你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
沈千喬聽到這聲,轉過了身,涼涼的道:“國師都知道這麼晚了,夜闖姑娘家的閨房可不是正人君子所爲。”
男人會意得出她話裡的鄙夷,倒是沒有生氣,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漫不經心的道:“本尊不是第一個,若是今晚上出現在這裡的是那個傻子,怕是你就不會是這個態度了。”
沈千喬心裡有些膈應,可還是強行壓制住了,她不閃不避,回了個淡淡的笑:“既然國師有自知之明,又何必來自找不痛快呢?我並不想見到你,您老人家應該是知道的。”
每次看到他,她都會想到過往的種種不堪,還有如今在寺廟修行,毀了一生的秦月吟。
“你不想見到本尊,本尊就得聽你的話?”男人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冷笑,極端冷漠:“本尊就喜歡看你畏縮害怕的樣子,那種逃不開掙不脫,又不得不求着本尊施捨給你一條性命。”
沈千喬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尖泛白,過了一會兒,她深吸了一口氣,低聲罵道:“變態。”
她不願意搭理他,擡腳就往牀邊走過去。
經過那些日子的虛與委蛇,沈千喬恨極了這個男人,可也摸出了一些門道,他現在是不會動手殺她的,既然不會死,她也不用去討好他了。
她直接上牀,拉過被子將整個人裹住,背對着他。
男人靜靜的看着她,淡漠的神色下是冷的凜冽的眸光。
沈千喬本來還有些睡意的,可被這個男人突然一嚇,倒是清醒的恨,她仔細的聽着後面的動靜,就盼着他能早點走,不然她真的怕忍不住,此時她的指尖深深的摳入了掌心,帶着一陣陣的刺痛。
那晚上的血色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如果那個傻子死了,你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