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喬眨了眨眼睛,對上他深邃如墨的眸子,心裡頓了下,走了出來。
她走得很慢,終於走到男人身邊之時,她低頭看着腳尖,有些發悚。
“尊上,馬車已經備好了。”
一個陌生的男人嗓音響起。
男人低低‘嗯’了一聲,銀色的面具在陽光下泛着清冷的光,讓人不敢直視。
終於能回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翻身上馬,沈千喬朝着馬車過去,可男人卻是先她一步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她站在原地,看着所有人都騎着馬,也沒有多餘的馬匹給她。
難道這輛馬車不是給她坐的嗎?
還是他打算一個人回去,將她扔在這裡?
沈千喬臉色微微一變,垂在身側的手抓了抓衣服。
此時日頭正盛,所有人都在等候着。
丁六踢了踢旁邊人的馬,朝他使了個眼色。
丁四心裡嘆了口氣,看着那站在太陽下曬得臉色通紅的沈家小姐,覺得他家主子可做的真不是事,想要人家姑娘同乘,也不知道說句話。
他騎着馬走了過去。
“沈小姐,還請早點上馬車,我們該趕路了,不然天黑了就進不了城了。”
一瞬間驚喜如潮,原來他們沒有打算將她扔下。
只是很快,她看到眼前的馬車,想到那個變態已經上去了,就有些苦惱了。
可馬車是他們的,她也不能說趕那個變態下來。
“爲什麼他一個大男人還要坐馬車?”沈千喬低低的開口,聲音帶着埋怨,可還是不甘的擡腳爬了上去。
丁四回到隊伍中,丁六看了他一眼,其實他也覺得一個大男人坐馬車挺奇怪的,畢竟他們可是威風凜凜的黑風騎,這第一次拜見尊上,他們所有人都騎馬,只有尊上坐馬車。
在他印象中,應該只有那嬌滴滴的小姐纔會坐馬車這種東西。
可見一直伺候在尊上身邊的丁四沒說什麼,他也不敢多問。
“啓程!”丁四吆喝了一聲。
頓時,馬蹄陣陣,塵土飛揚……
直到傍晚,隊伍才浩浩蕩蕩的進城。
“報——”
一聲尖銳的嗓音打破了康桁帝的好夢。
他從牀上坐起身,臉色十分難看,可當聽完稟報,他險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道:“你這狗奴才說什麼?”
“國師已經回城,現正朝着皇宮這邊過來。”侍衛接着回道。
康桁帝差點從牀上栽了下去,一旁的孫德海連忙上前攙扶:“皇上,您慢點。”
“快,快,給朕更衣,趕緊開城門迎接國師回朝。”
他顫顫巍巍的吩咐,眼裡帶着震驚和惱怒。
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明明已經被燒的面具全非的人,竟然現在好端端的回來了。
“快將那些東西給收了,別讓國師看到了。”
他都給國師辦了喪事,現在滿城在哭喪,原本以爲以後可以安枕無憂的做他的皇帝,沒有想到這逆臣賊子又回來了。
康桁帝心裡暗恨之餘,又不得不賣笑陪好,只希望這次能將事情給瞞過去,若是國師查出個一二,他也只能將夏侯嬰這個兒子交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