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喬,你回來了。”
陳九珍將賬本合上,站起身。
“嗯,”沈千喬應了一聲,便往裡屋去了。
陳九珍還沒和這丫頭說上兩句話,就看到她匆匆往裡面走,心裡有些狐疑,忙跟了進去。
“千喬,你怎麼了?”
沈千喬聽到聲音,連忙轉過身,擡手擦了擦眼睛,“我沒事。”
即使極力平靜,可這聲音還是帶着隱隱的哽咽。
陳九珍自然是聽出了異樣,看着她的背影,心裡擔憂更甚。
“是不是喜竹和喜春出了什麼事情?”
她接着開口問道,擡腳走了過去,伸手一把拉住了沈千喬的手臂,將她扳過了身子,當看到她滿臉的淚痕之時,心裡狠狠揪了下,忙拿出絹帕給她擦眼睛。
“怎麼哭成這樣?喜竹和喜春兩個丫頭真有事?國師不是說過兩日就將她們送回來嗎?”
“不是她們有事,”沈千喬聲音帶着哭腔,明明強忍着,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們沒事?那你哭什麼?”陳九珍鬆了口氣之餘,看着這丫頭這樣,心裡又跟着揪了起來。
她拉着沈千喬的手來到桌前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和珍姨好好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千喬一邊擦眼睛一邊搖了搖頭:“沒事,我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心裡難受。”
陳九珍輕嘆了口氣:“你既然不想說,姨母也不逼你,可這人的一輩子都是要往前看的,你今天哭了後,姨母希望你可以放下,明天還是開開心心的。”
她說完,站起身走了出去。
沈千喬手臂撐在桌上,雙手抱着腦袋,眼裡壓抑着巨大的痛苦。
國師是夏侯景,夏侯景是國師……
爲什麼會是這樣?
她想到和夏侯景第一次的相遇,那個時候夏侯景還是一個傻子。
也許那個時候他已經在算計她了,她還自以爲可以掌控他,真的可笑可悲。
如果不是今天她趁着他神志不清,揭開了面具,他還打算欺騙她到幾時?
沈千喬想到這裡,心裡就生出一股子寒意。
也許他根本從未喜歡過她,他有前世的記憶,所以知道她是他的藥引,一開始他就是有預謀的接近她……
“千喬,阿景是你的,你也是阿景的。”
“阿景要娶千喬,阿景要做文武雙全的人,以後保護千喬,不讓人欺負了!”
他說過要保護她的,可到頭來,他纔是傷害她的那個人。
沈千喬總以爲這一生哪怕就是死了,可至少有一個男人毫無保留的喜歡過她,即使他後來又不要她了,可他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真的。
可現在,她卻發現這一切都是他編織出來的謊話,陰謀。
原來從一開始相遇就是她噩夢的開始。
沈千喬閉上了眼睛,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
“我爲什麼要這麼傻?”
當初她若是沒有那些小算計,是不是後面的一切都不會有了。
或者從一開始,她不曾將他領回沈家,兩人就不會有糾纏了……
“夏侯景,你爲什麼就不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