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她差點就開口答應了。
可她腦袋十分清醒,還是硬下心腸,將喉嚨裡的話給嚥了下去。
那個變態現在是不會放過她的,如果她爲了圖一時的安穩答應了殷世安,只會惹怒了那個男人,還會將殷世安給拖進泥潭裡。
何苦呢?
沈千喬心裡有些酸澀,等到平復好情緒後,才緩緩開口:“世安,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我並不喜歡你,如果明知道這點,我還只爲了圖個安寧和你在一起,那就是害了你,你以後會恨我的。”
“我不會,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願意娶你的!”殷世安徹底的慌了。
“時辰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沈千喬嗓音溫溫涼涼,一直到走進屋子裡都還很冷靜。
她扭頭看着那還站在院子裡的人,走過去將門給關上了。
“小姐,殷公子還在外面。”喜竹忍不住提醒了一聲。
“我知道,”沈千喬此時面色已經平靜了下來,來到案桌前,翻開了經書。
喜竹走過去硯墨,仔細觀察着主子的臉色,見她眼眶那裡隱隱有一絲紅。
“小姐,其實二姑娘說得對,殷公子是很好的人,你何不考慮考慮?”
沈千喬的手一頓,擡頭看了她一眼。
喜竹意識到越矩了,忙低下頭,認真的做事。
沈千喬看着手下的經書,腦袋裡有些空,想起過往的種種,那個一身月牙白錦服,乾淨無塵的男人,他真的還會回來嗎?
可是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抄了會經書,沈千喬晚膳都沒有用,直接上了牀歇息。
夜色深深,萬籟俱寂。
丁六將白日裡的事情都稟報給了上位坐着的男人。
燈火幢幢,男人臉上的面具泛着冷冷的光,讓人看不出情緒。
“依屬下看,沈小姐並非對那位殷家二公子毫無情意。”
男人仿如鷹凖的視線射了過去,帶着凌冽的寒光。
丁六硬着頭皮,接着說道:“還是方家的小姐更好,尊上何苦偏要看重她?”
“本尊的事情也是你能插手的?”
男人深幽隱晦的眸子帶着極度的不悅,整個人都透着一股令人生畏的寒涼戾氣。
“屬下只是爲了尊上好,沈小姐她的心根本不在尊上身上。”
“下去領五十大板。”
丁六滯了下,還打算說什麼,丁四已經喚了人,將他拖了出去。
書房裡安靜了下來。
夏侯青將面具揭下,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寒氣,令人不寒而慄。
他擡起黑眸,脣邊溢出低冷的笑:“你怎麼看?”
丁四垂下眼簾,恭敬回道:“應該是殷二公子一個人的單相思,若是沈小姐對他真有意,這兩個人年紀相當,男未娶女未嫁,都還未定親,早就能結秦晉之好了。”
“你倒是個頭腦清楚的,”夏侯青冷哼一聲,眼底是濃稠的黑暗。
丁四連忙道:“多謝主子誇獎!”
“你說這白眼狼真的喂不熟嗎?”夏侯青低低的問道,暗沉的眸子仿如被一層迷霧覆蓋住。
丁四頓了下,緩緩開口:“屬下更相信心誠則靈,精誠所至金石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