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色給男人臉龐蒙上了一層霧色,讓人探不清他此時的意圖。
沈千喬放下簾子,走了出來。
“國師怕是忘記了,您老人家已經娶了方家的小姐,而我也已經嫁人了。”
夏侯青低眸凝視着她臉上的冷淡,心頭一動,朝着她走了過去。
沈千喬下意識的往後退,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夏侯青停下腳步看着她,“你可是在意本尊成親這件事?”
他緊緊的盯着她,想從她臉上看出一點端倪。
“國師娶誰與我無關,”沈千喬安安靜靜的站着,眼神總是淡的。
也許早就知道她的答案,可親耳聽到,他的臉色還是急速冷了下去。
“國師爲什麼要對我負責?”
沈千喬話鋒一轉,擡起眸子看着他。
“爲了昨晚的事情?可國師不是一直說那個不是你嗎?”
夏侯青垂下英挺的眉眼,神色淡的瞧不出情緒:“徒兒可聽過酒後亂性?”
沈千喬臉色冷了下來,“那你這算是後知後覺?想起來了?”
她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目光落在他俊美清雋的臉龐上,眼底閃過一絲異樣。
“既然本尊碰了你,本尊願意給你名分,”夏侯青緩緩的開口,嗓音低沉而寂靜。
沈千喬輕輕笑了一聲,眼底的溫度一點點褪去,帶着譏誚:“名分?國師將方家小姐置於何地?”
夏侯青目光靄靄沉沉,半響後開口:“你若是願意以後乖乖的留在本尊身邊,本尊只會有你一個人。”
“國師一直都是自私的,”沈千喬眉角眼梢染上了嘲弄,嘴角輕輕扯了下:“可我已經成親了。”
夏侯青並不在意她的鄙夷,只是看着她:“和他和離,或者你給他一封休書。”
沈千喬覺得這個男人可真的是什麼話都說的出來,讓她給殷世安休書?她還從未聽說女人休男人的,雖然說她手裡現在已經握着和離書了,但是她肯定不能和他說。
“你回去吧,”沈千喬也淡了和他針鋒相對的心思,畢竟每次她都沒有落到好。
夏侯青皺起眉頭,臉色有些不好了:“捨不得?”
沈千喬想了想,便道:“他現在去雲州,挺危險的,我不能讓他分心。”
反正和離書在她手上了,昨晚那事情發生以後,她是斷斷不會再頂着殷世安夫人的頭銜了。
她也已經想好了,等到殷世安回來了,她就在和離書上簽字按印。
夏侯青是聽明白了她的話,也知道以她的性子不會這個時候做出什麼。
雖然心裡依舊不快,可到底她並不是死心眼。
他臉色好了一些,在屋子裡坐了一會,才起身。
沈千喬在抄佛經,聽到動靜,她緩緩擡起頭,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久久的出神。
他到底是國師還是夏侯景,怎麼這麼好說話了?
只是酒後亂性這一說,她是不信的,現在她可以確定了,昨晚上出現在她屋裡的人是夏侯景,人往往在事情發生後第一反應是最真實的,至於他爲什麼要負責?
沈千喬想了想,大概他也是有所察覺,不想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