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步不自覺的放慢,心跳突然加快。
只是對面的人很快收回了視線,神色清冷,仿如不認識她一般。
“我的竹兒穿這身可真好看!”男人感嘆一聲。
沈千喬走到門口之時聽到這聲,垂在身前的手指握成拳,心裡顫抖。
竹兒,是喜竹?
她故意慢下來許久,也不曾聽到聲音,心裡有些失望。
回來後,莫曉玉迎了上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擔憂:“千喬姐姐。”
沈千喬看着那桌上的葉子牌,她的份還擱在那裡,顯然他們從她走後就沒有再玩了。
她拍了拍莫曉玉的手:“沒事。”
莫曉玉有些不相信:“這次那世子叫你去是做什麼?”
沈千喬視線落在她身後,看着丁四,她抿了抿嘴:“他讓我給你主子寫信。”
丁四並沒有多少意外,只是眼底是掩飾不住的自責:“是我沒有保護好沈小姐。”
沈千喬只是按那人的意思,將自己的下落告知了,她並沒有說要他拿雲州來交換。
也許他是喜歡她,可在家國大事上,她相信他是不會犯糊塗的,她也不希望他犯糊塗。
她雖然怕死,可她更害怕成爲罪人,雲州就是因爲地理優勢,才能一直扛到今日,可若一旦將這座城池給割讓了,那北臨就會失去屏障,許多百姓都會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下。
其實沈千喬一直很好奇,這些人是如何避過北臨的耳目將他們帶來這裡的。
這一整日,大家的情緒都不高,朱嬸子雖然沒有再哭鬧,可那眼裡的怨懣是掩飾不住的。
沈千喬今兒沒有精力再多說,腦海中一直浮現剛剛喜竹的身影。
那位姑娘就是喜竹,雖然身上的氣質變了,可她就知道。
喜竹沒有死,喜竹還活着……
沈千喬看不進書,將書擱下,扭過頭看着窗外黑沉的夜色。
這時門聲響了三下,一個身着藕色青衫的婢女推門進來,將幾樣糕點擱在桌上。
沈千喬收回視線,重新拿起書。
“沈小姐,今兒這碧玉糕是特地給您做的。”
沈千喬的手一頓,擡頭看了這婢女一眼,視線落在那桌上。
只見巴掌大的碟子下露出一角。
她目光閃了閃,再看向那婢女之時,這人已經走了出去,大門在她眼前合上。
沈千喬來到桌前,將碟子端起,將下面的紙張取了出來,捏在了手裡。
“這些人是不是打算將我們喂好了,就殺了我們啊?”
朱嬸子聲音帶着驚恐,從榻上翻過身。
睡在地上的朱三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娘,你想多了,我們是人,又不是豬。”
他端起碟子來到牀前,討好出聲:“曉玉,這又有好東西了,你快起來嚐嚐。”
莫曉玉背對着他,沒有迴應。
朱嬸子這幾日壓抑的不悅直接爆發了出來,騰地一下坐起身,聲音尖銳:“她不吃就算了,你還嫌她不夠連累你?端到娘這裡,給娘吃!”
朱三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母,再看向牀上的姑娘,只見她依舊不說話。
他嘴角動了動,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垂頭喪氣的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