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嫣然看着那個背影,眼眸微微一沉。
“沈千喬?”
沈千喬轉身對上她的視線,再偏首看向旁邊的男人:“我先告辭了!”
她擡腳就走。
“站住!”
方嫣然冷冷一聲。
沈千喬腳步一頓,扭頭看向她。
方嫣然一眼就看到了那又紅又豔的嘴,她不陌生,冷聲質問:“你如今已經嫁給了殷世安,按理來說,我是端王府的世子妃,你該給我行禮纔是,怎麼?沈小姐當初可是女學的佼佼者,如今連這點禮儀規矩都不懂?”
沈千喬看了那穩站在一旁的男人一眼,見他不做聲,她心裡有些惱火。
可讓她怎麼辦?是她自己送上門的!
她抿了抿嘴,不理會這兩人,擡腳就往外走。
“攔住她!”方嫣然冷聲吩咐。
餘一峰垂着頭,站着未動。
“你們聾了!”方嫣然跺了跺腳,看向男人:“世子,你看他們!”
夏侯景眼眸黑沉,睨了她一眼:“你今兒沒去皇宮?”
方嫣然心裡咯噔一下,緩緩對上那雙深沉隱晦的眸子,她心裡莫名一涼,有些心虛。
“之前世子不在府上,母妃身子不適,西太后和皇上對端王府抱有戒心,我也是不得已,還請世子能體諒我的一片苦心。”
夏侯景問道:“你昨兒回方家,方家怎麼說?”
方嫣然目光一動,低聲回道:“我爹說他是將世子當親兒子看待,若是世子做什麼,他自然是全力支持的,只是……”
“只是什麼?”夏侯景問了聲。
方嫣然臉色一紅,看着眼前修長挺拔的男人,那仿如刀削斧刻的臉龐,精緻的眉眼,不得不說,這位世子即使就這麼站着,一言不發,他的氣勢也比現在那坐在龍椅上的男人強。
而世子是她的夫君,她是世子妃!
以她如今的身份,就是那夏侯淳對她的身子還有所迷戀,可她知道,西太后爲了名聲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自己進宮的,而且現在那祝常寧已經是皇后了,若她進了宮,也只能是一個嬪妃,是無論如何鬥不過她的!
方嫣然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錦衣玉食,什麼都是最好的,祝常寧過去只不過是跟在她身後的一條狗,她原本以爲那夏侯淳是個廢物,就是那三皇子都比他強,可沒有想到會是他坐上龍椅!
“我爹說世子同我成親多年了,該有個孩子了。”
夏侯景看着她,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方家人還以爲他們有其它的選擇?”
方嫣然怔了下,對上男人眼裡的深沉,莫名的,她心裡一寒。
夏侯景走到案桌前,拿起一本冊子,扔了下去。
方嫣然看了男人一眼,俯身撿起,翻開一看,頓時臉色微微一白:“這是……”
她的手有些哆嗦,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男人還保留着這些,甚至這次調查的更加徹底,若是這些揭露出去,不管是誰做皇帝,方家都是大難臨頭了。
可丁六不是說他……
“我爹他們……”
她一把跪在了地上:“世子,看在你我夫妻一場,你放了方家一次吧,我回去再說說,我爹會答應的!”
夏侯景走下來,伸手將她扶了起來,給她擦了擦眼淚。
男人的動作很溫柔,方嫣然有一瞬間的迷茫,臉上稍稍有了血色。
“只要方家聽話,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會爲難他們。”
方嫣然心跳微微加快了些,低下了頭。
夏侯景放開了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從你嫁與我之日,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你還有什麼不放心嗎?”
方嫣然頓了下,臉上微微有些喜色:“是我糊塗了,世子說得對!”
即使沈千喬再得這個男人喜歡又如何?她纔是世子妃,以後還會是皇后!
她走出去後,夏侯景俊美的臉龐陰沉了下來,拿過棉布擦了擦手。
餘一峰走了進來:“丁六將丁二給放了。”
夏侯景垂着眼眸,想到什麼,眼裡露出狠戾之色:“自作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