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
沈千喬坐在涼亭裡剝着葡萄,蔥白的指尖將皮一點點捋去,汁水沾了一手。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微眯着眼睛,十分的愜意。
“奴婢看了那個包袱,應該是表小姐的全部家當了。”
沈千喬輕輕‘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小姐,還要繼續套嗎?”
“他欠的銀子還清了沒?”
沈千喬伸手從碟子裡又拿了個葡萄,邊剝邊問。
“那些首飾拿去了當鋪,當了五千兩,可他欠了張家一萬兩。”
沈千喬眉眼舒展了許多:“既然如此,就繼續催,我可記得謝寧柔手上可有不少好東西!”
既然謝寧柔讓她捱了頓板子,她就要剝了謝寧柔一層皮!
喜竹有些疑惑:“大小姐,表小姐還哪來的銀子?”
沈千喬不以爲然,將葡萄扔進碟子裡,擦了擦手:“銀子沒了,她還有貢品,二皇子可是送了她不少,單單拿出一件都價值千金了。”
喜竹立刻明白過來,連忙道:“奴婢這就去辦。”
沈千喬接着道:“也給單宏文提醒提醒。”
喜竹輕輕點頭,心裡無比佩服自家的小姐。
喜竹離開後,沈千喬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在亭子裡晃悠,眼睛時不時就落到院子門口的地方。
自從那天她親了大傻子後,大傻子就不來了。
原本以爲他是顧忌她身上有傷,可現在她傷都好了,也沒見那傻子上門。
虧她那日以爲,這傻子嚐到了甜頭,以後就更加離不開她了。
結果不曾想,這次竟然將人給嚇跑了。
應該是吧,不然他怎麼都不來找她了?
沈千喬心裡有些鬱悶,更有些懊惱,她那個時候一定是腦袋抽了,才做出那種羞恥的事情。
現在大傻子不來了,她如何才能讓他喜歡上?
從下午一直坐到晚上,夜色微涼,沈千喬才死心的進屋。
這幾日,單宏文都不敢出沈府了,就是同窗相邀,他也找了個理由給推了。
他可真的是火燒眉頭了,以爲那些東西可以抵了一萬兩的債,沒有想到才值五千兩。
這沈家那些人是不敢進來的,可眼見着會試的日子就要到了,他不能一直躲在這裡。
“真羨慕表小姐啊,二皇子上次送了不少好東西過來,我瞧那柳翠頭上的都是不下百兩的好東西,同樣是跟着主子,我們主子卻看上了一個傻子,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一點油水都撈不到。”
“要是我們在表小姐面前當差就好了,得了一件好東西,這輩子就吃穿不愁了。”
“我也想啊,可同人不同命,還是算了,大小姐其實待我們也挺好,這做人要知足。”
兩個丫頭仿如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從迴廊走過。
單宏文認出她們是沈千喬的丫頭,心裡有些不喜,可因着她們的話,很快就想到了前些日子,二皇子確實來了沈家,他也聽說過,二皇子給寧柔送了東西。
只是當時,他心裡不想承認二皇子看上了寧柔表妹。
如果寧柔表妹能拿出一點東西給他,那他就能還清賭債了。
會試那天他就能出府了!
想到這裡,單宏文沒有絲毫的耽擱,立刻朝着汀香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