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說服了珍姨,沈千喬心裡鬆了口氣。
“小姐。”
喜竹擡腳走了進來,將一包銀子放在了桌上。
“莫姑娘不肯收。”
沈千喬其實早就想到了,以莫曉玉的性子,早就將她同夏侯景歸爲一個船上的人了,即使丁四不是她殺的,可作爲一個維護兇手的人,那也是幫兇了。
“算了吧。”
她低聲說道:“她不要也別勉強了。”
喜竹點點頭:“小姐放心,莫姑娘醫術了得,我去的時候她在給人看診,這銀子應該是不缺的。”
在桃平村的時候,她們兩人的生活也是她上山打點吃的,莫曉玉給人看診收點銀子,日子過的也算是平實,溫飽足以。
想到這裡,沈千喬才放下心來。
殷世安是在兩日後上門的。
過往那個溫潤如玉的公子,此時一身白衣,臉色有些不好,眼眶那裡還隱隱有些青紫,整個人精神不濟。
沈千喬對他的言而無信,心裡是十分氣惱的,可見到他這個模樣,心裡又有些同情。
秦月吟那事做的真不對,喜歡一個人沒錯,追求一個人也沒錯,可給人下藥還弄出一個孩子,這就太過於自私自利了。
男人強佔女人的清白,和女人強佔了男人的清白,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所以沈千喬對他此時的心境還是有些理解的。
“千喬,我是來接你回去的。”
殷世安嗓音沙啞,眼底深處藏着不安。
沈千喬靜靜的看了他一會,輕聲開口:“世安,我不會再回殷家了。”
“千喬,你若不喜歡殷家,我們可以在外面立府,我現在已經在看宅子了,有兩個地段都很好,其中一個離這裡近,以後你想回來隨時都可以,想在這裡住多久都行!”
殷世安很快的說完了這些話,眼裡帶着祈求:“只要你肯留在我身邊。”
沈千喬搖了搖頭,將手邊的文書推了過去。
“我已經將和離書拿到官府蓋印了,這是文書,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殷世安瞳眸縮了縮,眼睛動了動,看向桌上的東西。
官府的文書他自然是認得,只是他根本沒有想過要同千喬和離的,哪怕千喬有和離書,只要他不一同過府,官府也不能判人和離。
沈千喬自然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雖然這東西是夏侯景弄來的,可她不打算說實話。
“你同月吟的事情,現在外面都知道了,官老爺自然也知道,殷家勢必要同秦家結親,以秦月吟的身份,秦家如今還有位太妃在宮裡坐鎮,殷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秦月吟做妾,那上面是你的字跡,我送過去的時候,人家並沒有多問,直接給蓋了大印,將文書給了我。”
殷世安捏着文書的手收緊,指尖泛着青白,極力的壓制着,可說出的話還是泄露了他此時的不滿情緒。
“爲什麼他們沒有來問我?就是和離了,文書也沒有送到我手上。”
沈千喬垂下眼簾,撥動着手腕上的碧玉鐲子,漫不經心的說道:“世安,其實現在挺好的,我們還是朋友,可若是我跟你回到殷家,我以後也許會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