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入城,嚴命不得擾民。
等到第二天街頭巷尾都貼了告示,才知道這北臨的天變了。
比起驚慌的貴族和百官,百姓反而顯得淡定了許多。
很快便有消息從宮中傳出,原來這位端王府世子爺手中有傳位聖旨,是先皇筆跡,還是蓋了玉璽的。
接着又傳出先皇病逝其實是先德妃下的手,爲了替自己的兒子謀劃皇位,趁着先皇重病,將人給捂死了,至於這其中有沒有那位二皇子的參與,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但是自從這位二皇子繼位後,丟了城池不說,百姓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現在這位二皇子下臺了,換個人坐上龍椅,其實他們也沒有多大的感覺,只希望新上位的皇帝能是個英明神武的好皇帝,能爲百姓着想,給他們過上好日子就成。
這一日兩旁街道上圍滿了人,看着那囚車走過,車裡坐着落魄的廢帝還有廢太后。
不知誰扔了個石頭,緊接着臭菜葉雞蛋紛紛落下……
沈千喬站在路旁瞧了一眼,不免有些唏噓,自古成王敗寇,這若是真從那個位置上被人拽下來,這往後的日子不是死,也是生不如死了。
彼時,喜竹總感覺到有人在盯着她,等到她擡起頭四處張望之時,人頭攢動,水泄不通,她心裡莫名有些不安。
“小姐,我們回去吧。”
沈千喬輕輕點頭,轉過身。
兩人走遠後,對面茶樓上,男人身着暗竹葉紋藏青色雲緞走出來,他手中把玩着一把摺扇,眼睛盯着那兩個人,箍着腮幫子舔了舔,帶着股嗜血,低低得道:“青竹,可讓我找到你了,這次我看你怎麼逃!”
回到碧雲院。
喜竹心事重重。
“千喬,你回來了。”
陳九珍將茶蠱擱在桌上,站起身來。
沈千喬輕輕點頭。
“珍姨。”
陳九珍看着她,猶豫了一會,將一個拜帖遞給了她。
“我沒讓她進來,本來是不想接的,可那丫頭怪可憐的,聽說秦家已經都走了,就將她給留下了,之前又遇到那種事,這孩子這一生都毀了。”
沈千喬心裡扯了下,看完後便吩咐人備馬車。
“現在全城到處都是在搜捕,你也別和她走太近了,秦家人現在成了過街老鼠,誰沾上了誰晦氣,聽說那殷家老頭都不願意再讓兒子娶那秦家丫頭了。”
陳九珍心裡突然覺得解氣了許多:“真是活該!”
“小姐,馬車已經備好了。”
喜春走進來說道。
沈千喬將帖子合上,“珍姨,我還是去看看她。”
“你這丫頭就是心軟!”
陳九珍埋怨了一聲,可也沒阻止。
沈千喬坐着馬車,再次來到了那四合小院門口。
敲了幾下門,沒有人來開,門露出了一條縫隙,她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十分安靜。
她循着熟悉的路,走進了拱形垂門,看到了正蹲在地上洗着衣服的丫頭。
青梅聽到腳步聲,擡起頭,當看清來人,臉上倏地露出驚喜,立刻站起身往屋裡跑。
“夫人,大小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