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喬,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爹!”
沈廣茂從喉嚨裡擠出這句話。
沈千喬豈能聽不出他此時是慌了。
爹?
真可笑,他造謠陷害她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她是他的女兒?
“沈廣茂,你盡了一個當爹的責任了嗎?之前爲了你另外一個女兒,你將千喬趕了出去,千喬出嫁之時,你也沒有露面,她和離的時候,你依舊沒有爲自己的女兒說過一句話,現在她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了,你就看不得她好,我姐姐當時真是瞎了眼,竟然會喜歡你這麼個東西!”
陳九珍忍不住指責,雙目中露出憤恨的光芒。
“姑娘家最看重的就是清譽,你用這般惡毒的話誣衊她就是逼着她去死,她若不是堅強一點,現在早就被你逼的跳了西淮湖!”
沈廣茂冷汗涔涔,饒是之前他也猶豫過,擔心過,可並沒有往深處想,在他看來,這輩子就算這丫頭不嫁人,陳九珍也會護着她,養着她,這輩子也是錦衣玉食不愁。
若不是陛下一登基,就削了沈家皇商的位置,他怎麼會去污衊自己的女兒?沈家雖然根基深,可祖宗的基業絕對不能毀在他手上,如果讓這個丫頭進宮,對沈家來說不是好事,對他的聰兒來說,這樣的一個姐姐,只怕以後也會影響他的仕途。
“爹——”
一聲孩童的聲音響起。
一個小小的身影跑了過來,朝着沈千喬過去,小腿小手的並用,對着沈千喬又踢又打:“你這個壞女人,不准你欺負我爹,我打死你!”
衆人被這弄的一愣。
夏侯景眼裡生寒,一把拽住了他衣服的領口,將他提了起來。
“陛下,這是犬子,還請陛下開恩。”
沈廣茂立刻跪在了地上。
很快一個女人便跑了出來,跪在了沈千喬跟前:“大小姐,都是妾身的錯,你別爲難老爺,他是你爹,他一直心裡都很記掛你的,每年你的生辰,他都會在月桂軒小坐,還準備了生辰禮物,可每次大小姐都不見,久而久之,他也便沒有再上門了。”
方茹哭得身子顫抖,“求大小姐放了妾身的兒子,妾身給大小姐磕頭了!”
她很快便將頭抵地,一下一下的。
這突然的一出讓原本將心偏到沈千喬那邊的,這下又開始不滿了。
畢竟再怎麼說稚子無辜,更何況還是有血緣的弟弟?這麼小的年紀,孩子能懂什麼?不過是看不得父親被爲難,再說這麼小的孩子都知道孝順,這位沈家姑娘……
“朕這麼大一個活人站在這裡,你不求,卻求一個姑娘,還是沈家覺得朕是那種被女人惑了心智,由着女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昏君?”
夏侯景低笑了一聲,可即便是笑也有一層抹不去的陰鷙味道。
衆人身子一震,連忙將腦子裡不該有的東西抹去,身子繃的更緊。
方茹身子僵了下,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動了動嘴:“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不准你欺負我娘,我打死你!”小孩子又哭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