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說,能夠激發暴力女苗子凌的狼性本質有三件事:1 是有肉吃。2是貓男有事。3就是暴力事件。
那現在,三件事裡佔了兩件,這可有點難辦。
是要先去看看貓男怎麼了,還是先去刺探一下已經空置了大半年的隔壁屋子怎麼會發出打碎玻璃的聲音?
思忖三秒,苗子凌……
義無反顧地大踏步向前。
背後忽然傳來一道弱弱的聲音:“姐,花盆碎了……”
苗子凌轉頭一看,見到苗子嘉正捧着一個支離破碎的花盆一臉哀怨地看着她:“老媽最喜歡的金盞花……”
悲摧!
苗子凌丟下手裡的兩大包菜,嗚呼一聲奔過去,淚流滿面地奪過那個花盆端詳兩眼後即刻發出了驚天動地的一吼:“到底是誰幹的好事!!!”而就在這時,隔壁屋子繼玻璃聲後又傳出了一道慘絕人寰的尖叫:“啊————”
媽呀,聲音都快趕上超音速飛機的了,好傢伙,嗖嗖的。
搞毛?苗子凌整個好奇心與正義感又被吊起,頓時也顧不得彪悍老媽的這盆寶貝金盞花了,速速丟下一句:“我去看看隔壁怎麼回事?是不是遭賊了!”
苗子嘉沒應,在苗子凌的身影就像一道閃電般地竄離之後,他迅速就在黑暗中伸手抓住了胸口,低下頭皺起眉表情痛苦地猛咳了起來……
苗子凌三兩步就竄到了隔壁,院門沒關,她長驅直入。(見鬼!自己說擔心人家家裡遭賊,其實她這也算是私闖民宅了好不好?——果子抹汗)
其實隔壁這幢小樓原先的主人苗子凌是認識的,是一對大學教授的老夫妻,但是在半年前說是出國投奔兒女去了,因此房子一直是空置着的。
苗子凌熟門熟路地走進去,剛到門口,就又聽到了一串女人的哭聲,鶯鶯燕燕,一聽就是一位美女:“趕快,趕快,我們去醫院……”
然後,眼前原本半開的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拉開,苗子凌嚇了一跳,一時反應不及居然就愣在了當場。
這,這,這,就是她們的,新鄰居?
一個滿手是血的男人,和一個哭得跟貓沒兩樣的女人。
“你是誰?”
苗子凌還來不及看清楚她的新鄰居長得啥模樣兒,結果就被人劈頭審問,問話的,就是那個滿手是血的男人,男人臉上一對堅毅好看的濃眉揪得緊緊的就像看賊一樣地盯着她,盯得苗子凌一下子就毛了:“我是隔壁姓苗的,你們又是誰?”
“啊,原來是鄰居啊!”女人先是一聲尖叫,完了又繼續哭:“不好意思啊苗小姐,我們現在來不及招呼你了,我哥他手割破了,我們得馬上去醫院。”
苗子凌低頭一看,哇靠,這血流成這樣,不先止血就去醫院,血再多的人也得流成貧血症,於是她柳眉一豎,二話不說抓起那男人的手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說:“醫院離這兒太遠,我們家有藥,先上我們家處理一下比較好。”
“唉呀,那太謝謝你了苗小姐。”那女人倒也不客氣,頓時收了淚屁顛屁顛地跟上了,而且一路上還沒忘記自我介紹:“我叫袁纓,我哥叫陳樹,苗小姐怎麼稱呼?”
這話說的,倆兄妹一個姓袁一個姓陳明顯的不對路啊,是有JQ吧?苗子凌撇着嘴,暫時捺下性子故作淡定地回:“我叫苗子凌,叫我子凌行了,不用客氣。”
一邊說着一邊就已經到了苗家,門口沒人也沒菜,估計苗子嘉連人帶菜已經進去了,打碎的花盆也不在了,地上只剩掉下來的一點點土。
苗子凌繼續抓着那位名叫陳樹的男人鮮血淋漓的爪子大步前進。
那位叫陳樹的先生現在其實苦不堪言,不知這位姓苗的姑娘是吃什麼長大的,居然功力如此深厚,把他那隻本來就痛得死去活來的手居然又抓得死而復生地痛。
痛啊……痛死了都!
但是兩分鐘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咋咋呼呼的這位苗小姐,結果處理傷口的技術不但很專業而且還是一流的專業,消毒,清創,包紮,手指一如蝴蝶般翻飛,簡直堪比職業醫務人員。
陳樹先生一語不發,袁纓小姐在一邊連聲驚歎:“哇,子凌你是醫生還是護士啊,這麼高超的醫術,看來我們根本不用去醫院也行的嘛。”
暴力女一向吃軟不吃硬,兩三句恭維話頓時讓她找不到北:“別看血流得挺多,但都是些小口子,不用縫,包幾天就會好。”
“譁……”袁纓小姐還在止不住的驚歎當中,但現在這句驚歎,是在驚歎苗子凌的家,“子凌你們家的裝修風格還真是特別哎,好有復古風哦……”
這話題轉得可夠快的,苗子凌一邊收起醫藥箱一邊準備應的時候,看到苗子嘉從衛生間裡走出來,於是衝他端端地一聲:“嘉,出來見客。”
苗子嘉毫不客氣地翻一個白眼給她,每次家裡來客人的時候就裝什麼淑女裝什麼友愛管他叫什麼嘉啊嘉的,她也不怕被自己噁心出來的口水給嗆着。
他忍着剛剛吐完的難受勁兒打算溜走,但苗子凌是誰啊,早就看出他貓尾巴底下的陰謀詭計了,立刻比閃電還要快地竄了過來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低聲對他說:“新鄰居,你來負責刺探敵情。”
“那你呢?”
“我要作飯啊笨蛋!”說完,送他一個爆慄,然後再轉頭揚起下巴衝着袁纓豪爽一笑:“這是我弟苗子嘉,苗子嘉,這位是袁纓小姐,然後那邊那位是陳……陳樹先生。”
苗子嘉被趕鴨子上架,只好硬起頭皮跟對方打招呼,臉因爲這份勉強硬是又白下去了幾分,但好在新鄰居似乎一點也沒在意,不但沒在意,那位袁纓小姐還特熱情地奔上前來眉開眼笑地衝着苗子嘉看了又看,瞧了又瞧。
苗子嘉被看得貓毛都豎起來,警覺得連連後退直接倒在了沙發上。
“子嘉同學上幾年級?”袁纓一邊繼續盯着他看一邊笑意盈盈地問他。
一旁的陳樹開始皺眉頭,輕聲地阻止:“小纓……”
苗子嘉慘白着一張臉不知所措,眨着眼睛扮無辜的小野貓,心裡卻在狠狠地開罵沒義氣丟下他應付這種場面的苗子凌。
“子嘉同學會不會彈琴?吉它?貝斯?或者,喜不喜歡唱歌?在學校裡有沒有組樂隊演出過?有沒有興趣……”袁纓連珠炮似的滾出一大堆問題,看起來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
苗子嘉開始喘粗氣:“我,我……什麼……都不會……”說完,就按住胸口滾到一邊去。
“哎呀,子嘉DD你怎麼啦……”袁纓又是一聲標誌性的驚呼,嚇得苗子凌抓着菜刀就跑過來,一看苗子嘉躺在沙發上喘着粗氣滾成一團,頓時鐺啷一聲擲下菜刀猛撲過去……
“苗子嘉,你別嚇我!”她大喊,聲音驚天地泣鬼神,地獄小鬼哀嚎一片。
苗子嘉便是死了也得被她這種聲音給嚇活過來,艱難困苦地撐起眼皮衝她特費力地吐出一句:“喂……是你別嚇我纔對吧?咳……咳咳……”
“胸口疼?”苗子凌迅速收淚,抽抽噎噎地問。
苗子嘉的眼角稍稍掠了一下旁邊的客人然後面露一絲難堪地應:“嗯。”
“那趕緊回房間躺着去!”苗子凌柳眉豎起再也不敢鬧他,趕緊就扶起他往房間走去。
剩下客廳裡兩位新鄰居面面相覷,“都是你惹的事。”陳樹先生低沉的聲音略帶嗔怪地響起。
與此同時,對家中這一切事物尚未知情的彪悍老媽正在燈火流離的街頭逮着未來女婿高軼宇說話:“……年紀輕輕就把胃搞成這樣……明天就搬到家裡去讓凌凌好好照顧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