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崩裂,一塊接一塊的滾落而下,轟隆聲不絕於耳,阿黎只覺自己的心肺都要被震裂了。所有人都站不穩身子,左右搖晃起來。大家不止要保持身體的平衡,還要小心躲避不被石頭所傷。
踉蹌蹣跚之中,一隻巨大的白熊遠遠走來,出現在衆人眼裡。它每踏前一步,阿黎等人的耳邊就會傳來比雷聲更加震耳的響動。
所有人都驚慌失措,亂作一團。先不說他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與神獸大白熊抵抗,就算是衆人合力能制服大白熊,他們也不敢傷害它。神獸由來已久,沒人知道它究竟活了多少年了,恐怕他們這些人,所有人的年紀加起來,也沒有這隻大白熊來的日久年深。
更何況它是族中神獸,傷了它,就等於是破了先祖的護佑,對祖宗不敬。
可眼下這情況,他們不傷大白熊,大白熊卻未必會放過他們。再不想辦法,他們不被大白熊打死,也會被掉下來的碎石砸死!
柳煥璋艱難的靠近阿黎,抓住阿黎,大聲吼道:“快念禱詞!開洞門!”
阿黎在柳乾的幫助下勉力維持平衡,按照之前柳煥璋教她的,念道:“先祖在上,容吾稟告!今有羌狐聖女,以血爲信,且開洞門,贈吾巨寶!”
“開!”
在阿黎拼力喊出最後一個字後,山體搖晃的更加厲害,朔風突起,飛沙走石,地上的積雪被疾風捲起,夾雜着冰粒在空中洋洋灑灑,大家都已經看不清周圍的景象。
與此同時,山洞的石門緩緩打開。不知是哪位長老支撐不住,摔倒在地,隨後不知方向的滾了出去。
不一會兒,衆人耳邊就傳來了微弱的呼聲:“山洞開了,大家快進來!”
其實那位長老已經是用了內力在嘶吼了,只是外面的動靜太大,把他的聲音給遮蓋了去,大家尚且勉強能聽到,已經是蒼天眷顧了。
於是柳煥璋和剩下的幾位長老都直接躺在了地上滾過去,阿黎卻因爲懷孕,必須照顧到腹中孩兒,只能慢慢的挪過去。柳乾守護在阿黎身邊,陪着她最後進了山洞。
山洞裡十分寬敞,也比較平靜,阿黎卻沒有因爲這一時半刻的安寧有所鬆懈。環顧四周,至少現在還找不到山洞另外的出口。神獸大白熊應該還在外面,自己等人躲在山洞之中,雖避過了外面惡劣的天氣,但卻免不了要和大白熊面對面交手。
她自己只是比一般的閨閣千金身形靈活了一些,而他們當中,幾位長老都是身中劇毒的人,剩下柳煥璋和柳乾兩兄弟,身手再好,也明顯敵不過大白熊啊。
在阿黎秀眉微蹙憂心忡忡的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抱怨聲。
“哎呦喂,我的胳膊,都被石子兒劃傷了……”
“我的這條老腿啊,差點沒撞斷了……”
“老四,你快來給我看看,我的脖子後面是不是出血了?”
幾位長老東倒西歪的或坐在地上或靠在牆上,彼此抱怨着身上受的傷。跟來的侍從也都多多少少掛了彩,但他們不敢在柳煥璋面前顯露出不滿,都只是忍痛皺眉。
阿黎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衣服髒了點皺了點,並沒有受什麼傷。倒是柳乾,爲了保護自己,背上、胳膊上、脖頸上,還有側臉上,都被劃破了。
阿黎心中不忍,畢竟他也是被自己拖累,否則以他的能力,早早進了山洞,也不會狼狽至此。猶豫了一下,阿黎將自己隨身帶着的手帕遞給柳乾,說:“擦一擦傷口吧,若是有塵土砂礫留在傷口上,不好恢復。”
柳乾以爲阿黎會想之前幾次一樣,冷漠的無視自己,他心中頓時泛起欣喜,有些呆傻的看着阿黎。
阿黎拿着手帕的手僵在空中,她略帶惱怒的瞪了柳乾一眼,問:“你要是不要?”
柳乾這才趕緊把手帕從阿黎手裡搶過來,好像生怕阿黎反悔。
這個時候,衆人都在休整,而柳煥璋已經恢復了往常的神色,起身在打量這個山洞了。阿黎看着柳乾那個樣子,心裡又是好笑,又是酸澀,便轉了身去不再看他。
哪知阿黎一轉身,便看到山洞裡面鑽出一個白色的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衝出來,落在柳煥璋身上。
隨即便是柳煥璋吃痛的一聲尖叫:“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聲尖叫吸引了過去。阿黎定睛一看,原來,是一直白色的狐狸。而這隻白狐正緊緊咬着柳煥璋的胳膊,任憑柳煥璋怎樣用力,也甩不掉。
雖然柳乾對柳煥璋的惡性已經心知肚明,可是多年感情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抹去的。在看到柳煥璋受傷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反應還是要去救他。
柳煥璋被白狐咬了以後,最初想甩開她,甩不開就重拳相向,可那狐狸,不管柳煥璋怎麼掙扎,就是不鬆口,直到最後柳煥璋的嘴脣漸漸發紫,顏色越來越深。
這明顯是中毒之兆!阿黎心中一驚。她只道蠍子毒蟲蛇什麼的會有毒,沒想到狐狸咬人也會中毒!
這時候柳乾已經拔劍奔向柳煥璋那邊,劍尖直指白狐。那白狐卻也敏捷,也或許是它的目的已經達到,送了口在山洞亂竄。
柳煥璋在白狐鬆口以後,瞬間倒地不起。柳乾則怕白狐再傷人,對它窮追不捨。其他人看到白狐如此厲害,咬上一口幾乎就能使人斃命,紛紛躲避。
眼看外面的風暴停了,他們有一股腦的想要往外跑。結果還沒有跑到門口,就被扔進來的兩個身影擋住了。
“啊!”被扔在地上的兩人發出痛吟,竟然是族長和一陌生男子,想必,就是那一直未曾露面的二長老了。
“族長?二哥!”看着地上的兩人,幾位長老同時出聲。
他們沒來得及敘敘舊,就被大白熊的一聲低吼給震住了。阿黎與其他人同時望去,之間大白熊像是一方巨石,堵在了山洞門口,看上去比那石門還要堅固不少。
阿黎有些發怔。這可怎麼是好,他們現在的戰鬥力,可是打不過大白熊的,而且這洞裡,還有個深藏劇毒的白狐。
“阿黎小心!”正出神的阿黎聽到柳乾的提醒,連忙後避,可還是沒來得及,那白狐已經衝進了阿黎懷裡。
阿黎身子一抖,以爲會被它咬。可那小東西,卻好像一瞬間變得不再暴躁,只是在阿黎懷裡蹭來蹭去,一會兒聞聞這裡,一會兒嗅一嗅那裡,然後像個溫順的小狗一樣,蜷縮在了阿黎懷中,彷彿是在尋求溫暖。
阿黎被它突然的轉變唬的一愣,僵硬着身子不敢動彈。她可沒忘了這玩意兒是劇毒之物,萬一她動了,惹火了它,咬上自己一口,就算自己有聖玉護體不會中毒,也怪疼的啊。
長老們那邊還都被大白熊嚇得瑟瑟發抖,根本沒空理會阿黎的情況。柳乾在看到白狐沒有傷害阿黎後,感覺自己似乎脫力了,意識漸
漸模糊,倒地後發出一聲悶哼,便不省人事。
見此情狀,阿黎心裡一急,就忘記了懷裡的白狐,慌忙起身跑去查看柳乾的狀況。而唉這麼一站,白狐就從阿黎的身上給摔了下去。被摔疼了的白狐鬱悶的“吱吱”了幾聲,又屁顛屁顛的跑過去蹲在了阿黎身後。
除了之前的那幾處皮外傷,柳乾並沒有其他的傷口啊,怎麼會突然暈倒?視線落在柳煥璋身上的時候,阿黎便明白過來,是同命蠱在作祟!
她怎麼忘了這茬!剛纔還想着這白狐是幫了她大忙了,讓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掉這個大麻煩,可是現在波及到了柳乾,她就不能讓柳煥璋死了!
柳乾幫了自己那麼多次,自己不能就這樣看着他死。想了想,阿黎還是決定先給柳煥璋解毒,只有這樣,方可抱住柳乾的性命。
可是當阿黎拿去柳乾的劍要放血的時候,白狐卻跳起來咬住了阿黎的袖子,死死的拽着不讓阿黎動手。
阿黎皺眉,看向那隻白狐。這白狐似乎通靈,阿黎對它說:“你放開!”它竟然好像聽得懂一樣,看着阿黎的眼睛裡很是焦急,小腦袋搖來搖去的。
在阿黎被它的的反應驚呆了的時候,白狐放開阿黎,在柳乾的身邊轉了幾圈,用鼻子在柳乾身上嗅來嗅去,然後飛快的朝着山洞門口跑去。
在白狐經過諸位長老和侍從身邊的時候,他們都驚慌的躲到了一邊。而白狐根本懶得注意他們,直接在大白熊的腳下停了下來。
感受到白狐的接近,狂躁的大白熊也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面面相覷,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
只見那白狐手腳靈活的爬上了大白熊的身子,趴在大白熊的耳邊,又是一陣“吱吱吱”的亂叫,然後白狐就滑下大白熊的身子,回到了阿黎身邊。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白狐身邊的阿黎,對阿黎能收服這隻狐狸感到驚異。不過想想也就不奇怪了,羌狐族的聖女,羌狐族的神獸和靈狐,恐怕生來就有某種密切聯繫。
族長看着阿黎,眼睛裡閃爍着熠熠光輝:“果然是我羌狐真正的聖女啊,老夫活了這麼久,今天才算是開了眼界。”
白狐看着阿黎,就是不讓阿黎傷害自己。阿黎想勸它不要阻撓,試着順着它光滑的皮毛,溫言軟語道:“小白狐,我只是流一點血,不會有事的,你就鬆口吧,好嗎?”
豈料白狐堅持的很,無論阿黎怎麼說,它就是不鬆口。阿黎心焦的看着臉色漲成深紫的柳煥璋,覺得在拖下去,柳乾真的爲柳煥璋陪葬送命的。她正狠下心想要甩開白狐,剛纔與白狐親近過的大白熊回來了。
這次他沒有再堵在山洞口,而是俯下身子,爬了進來。
大白熊在阿黎的面前停下來,它的嘴裡,叼着一株草,溫順恭敬的送到了阿黎手中。阿黎迷茫的看看大白熊,又看看白狐。白狐的腦袋在阿黎身邊蹭啊蹭。
阿黎心想,難道這是解藥?於是阿黎起身,準備將解藥給柳煥璋服下,誰知卻又被白狐攔下。
中毒的是柳煥璋,難道這個不是給柳煥璋的?
白狐再攔下阿黎之後,轉身跳到柳乾身上,把爪子放到了柳乾的嘴上。
還真是給柳乾吃的?阿黎將信將疑,可這小東西這麼厲害,能聽懂她的話,還能和大白熊交流……阿黎想,還是試一試吧,實在不行,再用自己的辦法。
畢竟若是能在保全柳乾的同時,除掉柳煥璋,那就最好不過了,那樣大家就都能得到解脫。
於是阿黎撿起一塊石頭,將那株草搗碎,一點點餵給柳乾。不多時,柳乾便悠悠轉醒。再看柳煥璋,還是那副中毒已深的模樣。
柳乾沒事了,柳煥璋卻還是身中劇毒……阿黎目光深深的看着白狐和大白熊,不知道它們是如何做到的。
衆人見大白熊和白狐都對阿黎很恭敬,恐懼之心也消除了大半。族長眼中精光一閃,走向阿黎,說:“這大白熊和白狐,應該皆是我族神獸。一個守護藥材,一個守護寶藏。現在乾兒已經無事,應當是解了同命蠱之故。”
對哦!阿黎恍然大悟,柳乾與柳煥璋之間的聯繫,在於同命蠱。同命蠱接觸,柳乾自然也就不必與柳煥璋同生死。這白狐當真通靈,竟然懂得分辨善惡好壞,還能看穿自己的心思,幫了自己這樣一個大忙。
可是這裡,真的有寶藏嗎?阿黎環顧四周,發覺前面只有一個一掌寬的縫隙,而白狐就是從那裡面鑽出來的。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其他任何通道。那寶藏身在何處?莫不是羌狐族的祖先,開的一個玩笑?
不止阿黎這麼想,在平復了心情靜下心來觀察過周圍環境以後,族長和長老們也迷惑了。這就是所謂封鎖了數百年的寶藏嗎?根本什麼都沒有啊。
阿黎抱起那隻白狐,撓着它的癢癢,開玩笑似得問道:“小白小白,你可知道,這裡是否有寶藏?寶藏藏在哪裡?”
其實阿黎並沒有報什麼希望,而且她對寶藏什麼的,根本不感興趣。她總覺得,寶藏之談,從古至今都是貪婪之人杜撰出來的。
誰會沒事幹攢一輩子錢財不花只爲設個寶藏讓後人爭搶?除非腦子進水了,閒的慌。
然而事實證明,羌狐族的先祖聖女,確實就是阿黎想的那個腦子進水閒的慌的人。在阿黎問完話之後,白狐從阿黎懷中飛奔而出,直接鑽到了它出來時的那個縫隙中。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似乎是白狐在關閉什麼機關。然後,在白狐再次出現的時候,它也給阿黎叼來了一件禮物。
是兩個三棱錐形狀的小石頭。
阿黎在白狐的牽引下,在縫隙前站定。仔細觀察後,阿黎發現縫隙兩邊的石壁上,都有兩個凹下去的洞,與自己手中的石子正好相合。
白狐的小爪子刨着左邊的牆壁,阿黎會意,先將左邊的凹出填上了石子。
隨着石子歸位,一陣巨響之後,原先光滑平整的石壁上,出現了六個石窟。但是,並沒有寶藏的身影。
阿黎又將另一顆石子歸位,石窟之後,另一道石門也緩緩開啓。然後,他們看到,石窟之中,空間甚廣,而裡面除了存放平整的鐵箱,直接映入眼簾的,是堆積如山的玉石珠寶!
雖然已經蒙塵,但,還是能看出,裡面的每一件珠寶都價值連城。
白狐再石窟大門敞開後,機靈的跑進去,撬開了一隻鐵箱。
圍觀的衆人,瞬間被裡面碼的整整齊齊的金條,晃暈了眼睛。
隨後,不用白狐,族長和長老們就紛紛上前去,將鐵箱一一打開。裡面除了金子就是銀子,然後就是各種珍奇物件。
果然是寶藏!這麼多的金銀珠玉,買下五個國家都不成問題!怪不得柳煥璋一直等着這座寶藏的開啓。
可是,錢財迷人眼,沒見到寶藏之前,羌狐族的族長和長老們能夠安貧樂道不足爲奇,如今,這麼多金銀珠寶堆在面前,他們還能保持初心嗎?
阿黎目光閃爍的暗自觀察那些人的表情。可是他們除了驚訝,再無其他感情。阿黎不知道是自己道行太淺,看不穿人心,還是他們真的心如止水,不爲所動。
“族長爺爺,大家多少都受了傷,幾位長老的毒,想必也還沒有解,我們先回去吧,不管什麼事情,回去以後慢慢商議,可好?”阿黎看了看身體尚十分虛弱的柳乾,對族長說道。
老族長點頭,說:“好。”然後對其餘幾位長老說:“我們先回去,給你們找出解藥,解毒之後,再做打算。”
“你們,將三長老的屍體帶回去,不可伸張!”臨走,族長面色嚴厲的吩咐侍從道。
那些侍從無不恭敬的遵命。
回到宅子裡以後,族長命人去柳煥璋的房間裡找解藥,但是卻沒找到。最後還是阿黎提醒了一下,這才從柳煥璋身上搜出了解藥。
長老們服下解藥,族長立即就召開了宗族大會,將柳煥璋的種種惡行狼子野心昭告族人,並說明了他的下場——被神獸咬死,以警示衆人,先祖有靈,容不得有人胡來。
最後,族長命人將柳煥璋火化。這對古人來說,是極其嚴重的懲罰,火化之人,魂魄猶如肉體,灰飛煙滅。從回來一直沉默着沒有說話的柳乾,下跪求情道:“族長爺爺,看在乾兒的份上,能否給三哥留個全屍?畢竟人已經去了,而幾位叔叔如今也都安好。”
老族長感慨的嚥了口氣,說:“難得你對他有這份兄弟之情,便隨你吧。他本是老三撿回來的孩子,不但不對族人感恩,反而爲了一己私慾毒害他人差點掀起腥風血雨,可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過你說的也對,人已經去了,就讓一切都隨風而逝吧。”
“多謝族長爺爺。”柳乾身體並未康復,他慘白着臉色,叩頭謝恩。
看到柳乾這個樣子,阿黎心中升起一份愧疚來。她本答應過他,會留下柳煥璋一條性命,可是自己卻食言了。
雖然愧疚,她卻並不後悔。於公,柳煥璋這種人若是活着,只要有一線生機他就不會放棄野心放棄仇恨,留着他和留着一顆定時炸彈沒有區別;於私,他軟禁爹孃威脅自己毒害族長囚打長老給柳乾種蠱還差一點害死自己的孩子,她恨他!
柳乾領了柳煥璋的遺體,去給柳煥璋下葬立碑。阿黎也見到了自己的爹孃,並對族長爺爺說明了情況,希望能放自己離開。
“那你覺得,那一山的寶藏,該如何處置?”老族長問阿黎。
阿黎說:“那是羌狐族的寶藏,雖然你們說,我是聖女,但我終究心不在此,嚴格來說只是外人。我想,還是叫給您來處置吧。”
“那,依你看來,當今天下三國之中,哪一國的皇帝,最是勤政愛民仁慈良善?”老族長深思問道。
阿黎想了想,說:“能登上君主大位的人,我想無論哪一個都說不上仁慈良善,但相比之下,我覺得還是祁國的新帝更好一些。秘沙國小皇帝經歷複雜,心機深沉,心狠手辣,西涼國的皇帝,我雖未謀面,但從西涼的政績發展來看,實在不怎麼樣。祁國新帝雖然年輕,但至少能夠任人唯賢,對大臣們的意見也都能斟酌採用,日後多加錘鍊,定是一代明主。”
聽了阿黎的分析,老族長不住的點頭,他徵求阿黎的意見說:“那你覺得,我們將這些寶藏,獻給祁國的小皇帝,如何?”
阿黎沒想到,老族長竟然是這麼想的。她一愣,問:“您不問問其他長老的意見?”
“其實剛纔我們商量過了。白玉山在世人眼中出現的太多,我們準備,遷村。這山中寶藏,是聖女你所開啓,就留給你做定奪,老朽也只是提個意見而已。”
“獻給皇帝,倒也未嘗不可。只是新皇尚且年幼,若是將寶藏全數贈與,阿黎恐怕皇上會對政事有所懈怠,身陷驕奢淫逸之中。我看,我們不如將寶藏拿出一部分,換糧換米,派發與災區人民。將另一部分贈與皇上,鼓勵其奮發圖強。您看如何?”阿黎不懂政治,想不了多麼深刻,因此這樣簡單提議。
老族長卻說:“其實老朽剛纔已經說了,但憑聖女做主。只是我等要準備遷村之事,聖女下山後,莫要立即通知祁國皇帝,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你再帶人來此。”
“這個沒問題。”阿黎一口應下。
這裡的一切已經塵埃落定,阿黎不想多等。今天已經不早了,只好明天在下山離開。離開之前,她本想見柳乾一面,對他道謝,但是看到柳乾一言不發的坐在柳煥璋的墓前,阿黎便沒了告別的勇氣。
阿黎找到書馨之時,書馨已經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一切。
書馨看到阿黎,還是沒有好臉色:“你來做什麼?搶走柳乾哥哥,卻不好好待他,他現在身體虛弱,你不去照顧他,來這裡做什麼!”
知道她是心疼柳乾,阿黎也不計較。
“我明天一早,就要離開這裡了。”阿黎淡淡的笑着,說。
書馨身形一頓,轉身,不敢相信的看着阿黎:“你要走?那柳乾哥哥呢?”
“他自然是要留下的。”阿黎對書馨解釋說:“其實我和柳乾成親,不過是爲了給柳煥璋做一場戲看。他還是你的柳乾哥哥。我……違背了對他的承諾,沒有抱住他三哥的性命。他如今正是傷心之際,希望你好好安慰他,幫他走出悲傷。還有,不要告訴他,我要走了。”
第二天一早,阿黎就和爹孃靜悄悄的離開了羌狐族的村子,下山去了。可是還沒走多遠,阿黎就有一種地震的感覺,回頭看去,竟然是大白熊和小狐狸。
“大白,小白,我們要走了,你們回去吧。”阿黎摸了摸兩個傢伙的頭,覺得它們很是可愛,通靈懂事。
可是一大一小兩個傢伙卻不肯離開,阿黎一走,它們就跟上。
“它們本就是聖女的守護神獸,你就帶它們去吧。”老族長突然出現,對阿黎說道。
小狐狸還好,這大白熊,帶下山去,自己說不定會被人當成怪物呢。阿黎發愁的看着體型龐大的大白熊,發愁的深深嘆氣。
“大白,小白!加速前進!下山嘍!”
下山後途經的第一個地方,便是中興鎮。這地方雖處於邊界,卻也還算繁華。阿黎和爹孃在此落腳,準備稍事歇息。
飯後逛街,不料,阿黎卻在出酒樓時,遇到了自己朝思墓想思之念之的人——蘇青翊!
“青翊哥哥?”看到蘇青翊的時候,阿黎整個人都傻了,不知是激動還是高興。
看着眼淚眼奪眶而出的阿黎,那人皺眉道:“姑娘,你認錯人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