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楓現在的實力不能與龍彥比,可他記仇的本事卻是一流的。惹了她和龍彥,他們立馬就動手了,除非像是死門那種拼不過的。可惹了白楓,你就得時刻提防着了,他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笑眯眯的給你一刀,再笑眯眯的對你說“你說你怎麼也不小心點呢,這樣都能撞到我刀口上”,簡直是一點先兆也沒有。
龍彥剛一現身就聽見艾雪說的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招呼道:“走吧,上去了!“
他只帶了白楓、艾雪和幾個小傢伙。至於葉彤,自然就是文昊的事了。身爲男人,文昊自然不會想讓自己在別的男人面前丟份,當然,白楓那個沒皮沒臉的是個意外。
雪山山頂上有一顆十分粗壯的雪樹,即使是十幾個成年人合圍都不一定能抱住。雪樹的枝幹白中帶着一些些紅色的線條,就像是雪樹的血管一般,稀稀疏疏的分佈在冰晶透明的枝幹上,可它的樹根卻是潔白晶瑩的,沒有冰色以外的任何顏色。雪樹上的花朵也是鮮豔的血紅色,與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寒風吹過,血花飄然落下,卻一點血色都不會留下,依舊是雪白的冰瑩。
一行人剛一上來就見葉老爺子他們正背對着站在那顆美麗的雪樹下,在他們的身前有兩處合葬墓,那兩處合葬墓一左一右的分立在雪樹的兩邊,墓的周旁錯節環繞着雪樹的樹根。
艾雪和葉彤同時頓在了原地。這一路上,她們都默契的開着玩笑,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憂傷,但真正到這裡的時候,她們是怎麼都掩飾不下去了。
其他人此時也都保持着沉默,靜靜的陪着兩人站在遠處看着前方那悲傷的一幕,白小蝶和葉二叔正一左一右的扶着葉老爺子,而艾軍則是跪倒在墓前痛哭。
聽葉二叔說,葉老爺子和艾軍從來都沒再來過這兒,每年都是他和顧錫康來掃墓。艾軍是愧疚,而葉老爺子是始終都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所以即使他每年都會來這雪山山底住幾天,但都未曾上過山。這一直都是他心中不可觸摸的痛!
對他一個老人來說,一夕之間失去兩個兒子兒媳,實在是毀滅性的打擊,要不是想着孫女和報仇,恐怕早以病去了。也就是因爲當年的一場大病,使他始終都停留在白階,再也上不得一步。
葉彤早已哭倒在文昊的懷裡,半晌才能說出話來,斷斷續續的道:“昊,帶……帶我過去……”
待兩人走遠後,白楓才忍不住對身邊一直安安靜靜、沉默不語的艾雪問道:“小妹,你沒事吧?”剛說完,他就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這說的都是什麼?能沒事嗎?
艾雪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她拉着天睿和黑澤向前走,邊走邊道:“走吧,小宇兒、小睿睿、小澤,我們去給外公外婆磕頭!”
見她這般,身後兩個男人眼中的擔心更甚了,他們寧願艾雪像葉彤那般哭個昏天暗地,也好過這樣的平靜。
見小輩們走過來,葉老爺子他們都讓到了一旁。
葉彤一靠近就掙開了文昊的懷抱,摔倒左邊的墓前痛哭。
相對於左邊的泣不成聲,右邊的墓前卻是反常的平靜。三寶懂事的跪在墓前,嚴肅着一張小臉,認真的說道:“外公外婆好,我是艾天宇!”
“外公外婆好,我是艾天睿!”
“外公外婆好,我是黑澤!”
三人一個一個的跟墓裡的人問好,一個一個的磕頭跪拜!
艾雪也跪着,等他們都說完後,她纔開口緩緩的說道:“爸,媽,我是艾雪,你們的女兒。女兒不孝,來看你們了!”她說話的聲音很柔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咬詞都非常的清楚,像是害怕對方聽不清一般。
“爸,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淨化無盡地獄,破除詛咒,結束我們艾家的悲哀,以告慰你們的在天……”說到這兒,她突然嘲諷的笑了,他們有在天之靈嗎?一個散魂了;一個進入古墓融入了天魂之中,守護着艾家古墓。他們都已經徹底消散了,沒有在天之靈了!這就是艾家的悲哀嗎?以前她只是明白,可知道自己父母的悲哀,看到他們的墳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才第一次深切的體會到了這種哀傷。
以前她想破咒只是爲了自己,爲了龍彥。可現在她好像偉大了些許,她開始想要爲艾家去破咒,爲艾家未來子孫去破咒!
想到這兒,她突然深吸一口氣,轉了個口風,語調輕鬆的道:“爸,媽,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三個小孩兒都是我收養的兒子,每個都非常的可愛懂事!這是我男朋友,也是未來老公,龍彥!帥吧?”
龍彥這時也跪在了艾雪的旁邊,磕了個頭,認真的在心裡道:“爸,媽,你們好,我是龍彥。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阿雪,幫她一起破咒,甚至讓她能夠擺脫天道的束縛!想必這應該也是你們希望看到的吧!”
“起來吧,地上冷!”拜祭完後,龍彥就把艾雪拉起來,順帶用玄力把這一大三小褲管上的溼潤一併烘乾了!
待這一家人起開後,白楓才上前拜祭了一下,就和葉二叔一起去搭帳篷了。現在都是黃昏了,山下風雪更大了些,他們今天應該下不了山了,尤其是這些人好像沒有下山的意思。
艾雪起身後,沒在留在原地,而是轉身去了崖邊。在她的面前就是黃昏的落日,她恍然的伸出手指想要碰一碰離她那般近的落日,可伸出手後,才發現太陽離她還是那般遠,難怪沒能給她一絲絲的暖意,反而無情的寒風更爲的冷冽了!
龍彥捏住她冰涼的手指,心疼的從後面環住她,幫她把所有的寒風都阻擋在兩人之外,支起一個密不透風的保護罩!
艾雪恍惚了好一會兒,才喃喃的開口道:“我爸爸散魂了,我媽媽也消失了,他們沒有在天之靈了!”
話一說出口,艾雪一直強忍着的淚水就那般滑
落了下來,她有些無助的轉身撲到了男子的懷裡,哭的像個小孩兒,哽咽道:“怎麼辦?彥,怎麼辦?我更不敢要孩子了!”
“彥,如果我們沒有孩子,你會怪我嗎?”
龍彥愛憐的撫了撫她秀麗的長髮,柔聲道:“傻瓜,我們不是都有三個兒子了嗎?足夠了!”
聽到龍彥這樣說,艾雪心裡更是如刀割一般的疼,緊緊的抱着男子的腰,泣不成聲!
遠處的衆人聽到艾雪的哭聲才放心了不少,她剛剛在墓前的表現讓衆人都不得不擔心。葉老爺子看看這個孫女,再看看那個孫女,滿是溝壑的臉上涌起濃濃的哀傷,腳步蹣跚的朝着一個帳篷走了進去,不願再看,不願再聽!
凌晨時分,直到身邊傳來幾道平穩的呼吸聲時,艾雪才輕輕的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藉着昏暗的月光,細細的掃過父子三人俊逸的面龐。正在她出神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壓抑的哭泣聲,她皺了皺眉看向帳篷外面,輕輕的嘆了口氣,起身出了帳篷。
艾雪剛一離開,龍彥也跟着睜開了眼睛。他也學着女孩兒剛剛的樣子坐了起來,順帶還幫天睿蓋了下被子,然後就望着帳篷頂,凝神聽着外面的動靜。
葉彤以爲所有人都睡着了,才一個人跑了出來。她坐在一根樹根上,本是想靜靜的陪陪他們,也爲她父母守一次夜。可她始終沒有艾雪堅強,沒一會兒就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她趕緊捂着嘴,拼命的壓抑着哭聲。
“擦擦吧!”
葉彤擡頭看了眼艾雪,接過她手裡的衛生紙抹了抹眼淚,吸了吸鼻子道:“坐下待會兒吧!”
艾雪看了眼遠處的文昊,點了點頭,也跟着坐在她身邊一起守夜。這個夜晚雖然不冷,但她們還是互相依偎在一起,想要給對方一個依靠。
兩人在山頂上守了父母們一夜;在她們身後不遠處,有一個男人默默的守護了她們一晚,替他們擋風,幫她們暖身;在一旁的帳篷中還有一個男人也靜靜的陪了她們一夜。
其實她們還是很幸運的,對吧?有這樣兩個愛她們疼她們的好男人。
天剛矇矇亮,兩人就默契的站起身回了帳篷,不想要葉老爺子他們看見。
可葉老爺子卻病倒了!身爲一個玄界高手,能夠生一次病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可葉老爺子這次卻病來如山倒。他們的備用藥品不多,一行人只能馬不停蹄的帶着葉老爺子下山,片刻不敢耽擱,龍彥更是一路護航,連一絲風都不敢讓老爺子受到。
等老爺子再好轉時,已經是一週後了,這一週葉彤艾雪他們都交換着守在牀前,不敢有絲毫的放鬆。這還是艾雪第一次來葉家,心情卻是這般的不美麗。
老爺子剛一好,就不顧衆人勸阻,硬是要帶着艾雪一個人去葉家後山。
“雪兒,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帶你一個人來這兒嗎?”
(本章完)